一隻母豬和一隻豬崽子足夠它和白圍脖飽飽地吃一週了。
眼見著撞樹的母豬越來越慢,看上去似乎快要力竭,它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看見母豬被另一個突然竄出來的母兩腳獸一拳錘死了。
一拳!錘死了!
金花的虎眼剎那間瞪得滾圓的,看看兩腳獸那比梅花鹿腿還細的隔壁,再看看頭都被打得凹陷下去的母豬,再看看母兩腳獸,再看看母豬——它媽媽收拾母野豬都沒這麼利落!!!
幸好它沒輕舉妄動!!
它悄悄地又匐了下去,它瘸了一隻腳走路動靜有些大,打算默默地等兩人離開再偷溜。
可不敢招惹,它還沒母野豬皮糙肉厚呢。
一隻小野驢駒噠噠噠地走過來,頭擠在母兩腳獸臉邊蹭來蹭去地撒嬌。
金花看見母兩腳獸從懷裡掏出個水囊,又拿出個盆子,到了一點白色的液體在盆子裡,讓那小驢舔。
金花鼻子動了動,敏銳地聞出這是和它喂虎崽崽的乳汁一樣的東西。
呸,這麼大了還喝奶!它的崽崽都沒喝過這麼多!
金花酸唧唧地看著。
那小驢高興地“哦哦”直叫,母兩腳獸等它喝完,又往它的驢嘴裡塞了不知道什麼東西,樂得那小驢邁起踢踏步。
母兩腳獸輕輕拍了一下亂蹦的驢,蹲下來在驢腿前看了看,金花憑藉著敏銳的視力和豐富的受傷經驗,一眼就看出那蹄子應該受過不輕的傷,但現在已經恢複地大好了。
金花心酸地舔了舔自己又腫又燙、像是被成群的馬蜂齊齊叮在同一處、因為傷口潰爛散發出一股惡臭味的前爪,心裡很是嫉妒。
它覺得它不比那隻野驢差什麼啊,憑啥它找不到這樣厲害的飯票——甚至那母兩腳獸都不是那驢的媽媽!
它的指甲彈出爪鞘,憤憤且無聲地沖著地上的草根洩憤。
那母兩腳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睛一下子朝它盯過來。
金花瞬間僵硬在原地,耳朵呈飛機耳繃在後面。
宋軟和寧遠商量完野豬肉的分配問題,開始在原地分砍野豬肉,一部分裝進寧遠的大背簍裡,上面用柴枝蓋嚴實,讓他先揹回去順便探路。
剩下的藏了一些在柴火捆的中間,外面裹了密密的一層樹枝,用麻繩捆緊了保證露不出一點,叫小驢拖著,又藏了一些在她自己的背簍裡,也用柴火和野菜蓋好,自己的那個小空間裡也收了一些瀝幹了血的肉塊。
兩百多斤的豬去除頭、毛、骨,也就能出一百多斤的肉,這麼一分配也差不多,但是血淋淋的內髒和豬頭,帶回去滴血容易被發現,又不好處理,收進空間她有點嫌棄,突然聽見耳邊似乎有什麼動靜,她淩厲地掃去,看見草叢裡的毛茸茸的耳朵。
一隻前腿受了重傷、骨瘦如柴的東北虎,正緊張地看著她,四肢趴下呈臣服的姿態,一雙耳朵緊張成飛機耳,似乎很害怕她突然沖上去像一拳錘爆豬頭那樣把它的頭錘爆似的。
一隻看上去還怪可憐的大咪咪。
正好。
宋軟拿豬腸子當繩子,一頭繫了一隻豬腿,剩下的連著其他內髒纏繞在豬頭上,一個用力拋了過去,正好落在大咪咪跟前。
大咪咪被這個“天馬流星錘”嚇了一跳,猛地後退躲開,又抵擋不住新鮮血肉的誘惑,一邊飛機耳地慢慢湊了上來,一邊緊緊地盯著她,然後一口咬住,拖著就跑。
跟個流浪貓似的,瘸了一條腿跑得還挺快,三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投餵東北金漸層只是順手日行一善,宋軟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趁著人少把野豬肉搬回家中,一部分抹上鹽吊在屋頂上,另一部分切成半指寬的肉條,掛在陰涼通風處,野豬肉分量多,咋一看去像是一層厚厚的粉紅色簾子,甚是壯觀。
等肉條晾得半有八成幹,宋軟一背簍全背到山上,找了個偏僻無人的地方烤肉幹。
先搭個圍爐一樣的正方形狀架子,中間生一堆火,把肉條架在四條邊上,一邊轉一邊刷上蜂蜜和醬汁,很快,濃濃的香味像炸彈一樣向四周鋪開,令人垂涎欲滴。
這也是宋軟要到山裡面烤的原因,這麼大的味道,她擱在自家做那不是明晃晃地昭告全村嘛——她可不想引來別人圍觀。
沒想到到山上烤確實沒吸引來別人圍觀,倒吸引了更稀奇的東西。
宋軟驚奇地看見上次那隻瘸腿東北金漸層摸摸索索地再次出現,似乎因為火堆的緣故不敢靠太近,蹲在一棵大樹後貓貓祟祟地探頭探腦,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耳朵一抖一抖地嚥著口水。
宋軟:???
她試探地丟了一根還沒刷醬料的純肉條過去。
東北金漸層嗖一下撲過去,然後一瘸一拐縮回樹後,很快,樹後傳來肉條被撕扯吞嚥的聲音。
幾秒後,東北金漸層再次探出腦袋,繼續可憐兮兮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