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吞噬了理智,呂軍起身,抄起桌上剁餡的菜刀衝了上去。
一刀,接著一刀。
一刀又一刀。
直到鮮血濺滿了牆壁櫥櫃、流了一地,呂軍這才停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菜刀從手中滑落,一開始還顫抖的手現在平靜地放在身側,他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眼神無措瞳孔失焦。
屋內靜悄悄的,屋外也只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鳴笛聲。
...
不知過了多久,呂軍這才慢慢從地上起身。
將身上沾血的衣服換下,擦掉臉上手上的血跡後,呂軍渾渾噩噩出了屋子。
外頭已是黑夜。
呂軍繞過了喧囂的鬧市,回家的路彷彿被無限拉長,路燈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扯得長長短短。
路過家附近的水庫,耳邊已經聽不到城市的聲音。
只有蟬鳴從不遠處的行道樹上傳來,星火從天空上落入水中。
呂軍抬頭看向星光閃爍的天空,頭一回發現這個小縣城的夜晚竟如此美麗。
他看到另一邊家的方向,甚至看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哪棟樓房。
家中沒有燈火亮起。
麻木過後,呂軍後悔了。
他開始流淚,想到夜夜上班辛苦的妻子,想到即將中考的女兒。
大師說的對。
他的命好苦。
事情怎麼會發生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
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天一亮,這事一定會瞞不住。
他成了殺人犯!
呂軍不知道在水庫邊坐了多久,吹了多久的風。
呂軍站起身,跳進了水庫裡。
他的人生已經沒救了,不能再拖累妻女。
落入水中時,身體下意識在水中掙扎。沒過一會水就淹沒了腦袋,淹沒了一切。
此時,天光魚肚白。
天亮了。
——
當天邊呈現蟹殼青時,警局接到了匿名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