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忠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滿臉怒容的譚恩民子爵,千言萬語化為一聲輕嘆:“這邊,小小姐。”
走在外間,譚忠忍不住勸道:“小小姐,你這是何苦?“
葉之曖只顧埋頭走路,沒有吭聲。
一路無話,來到了位於四層的禁閉室。
譚忠刷開門,葉之曖自覺走了進去。
這間禁閉室的佈置跟譚清妃當初呆的那間極為相似,空無一物,只除開正中心的幾個坐墊。
坐墊的正前方,依舊書寫著“百年清明”四個大字。
或許是因為在主宅的緣故,這裡還豎著譚家歷任家主的牌位。
憑空增添了一股子悲憤隆重的氛圍。
葉之曖盤腿坐下。
看她一臉頹喪的樣子,譚忠到底是不忍心,多少是他看大的孩子,他寬慰道:“家主正在氣頭上,等明天他消氣了,興許就讓你出來了。”
葉之曖沒有回話。
在譚忠即將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問道:“忠叔,是不是我所有做的事情,都在外祖父的掌握之中。”
“是。”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她了。
“基金會的事,你做的很好,尤其是在聘請雷薩之後,讓別人更難猜到基金會跟你、跟譚家的聯系。雷薩,確實是個可用之人。”
葉之曖心中一顫:“你們一直在監視他?”
譚忠立在原地,聲音毫無波瀾,卻給了葉之曖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首先是做調查,我們比阿沒要查得更清楚,其次是不間斷的監控。你應該知道你在家主心中的地位,他不允許你身上出現任何意外。”
“尤其是,你屢次被襲擊,譚家還沒抓到背後主使者的情況之下。”
眼眶湧起一股澀意,葉之曖從不知道外祖父為她做了這麼多。
這些還是她問出來的。
肯定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
她捏緊手心,聲音飄渺:“忠叔,您可以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如果不好回答,您可以不說,但是請不要欺騙我。”
譚忠猶豫了一會,輕聲道:“小小姐,您問。”
葉之曖深吸一口氣:“以您對外祖父的瞭解,她是不是非我不可?”
她問的是,在譚恩民子爵的眼裡,是不是譚家非她繼承不可。
譚恩民子爵從一開始,就向所有人傳達了這個想法。
聰明如譚忠,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是。”他的聲音很輕,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
葉之曖坐的筆直,看著面前的先祖排位,聲音鏗鏘:“如果我將來還是不願意呢?”
譚忠半晌沒回話,突然朗聲應道:“家主執掌譚家20餘年,從未有他沒做成過的事,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