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李秀色,親了本世子,是不是得負責?
廣陵王府。
棲玉軒徹夜未眠, 點燈長亮,陳皮舉著燈籠坐地上,困得有些暈了, 白眼直翻, 眼見要打上盹兒,耳邊突然閃過一下淩厲風聲, 是長劍擦過,隨後“叮——”一記,直直插入了他身旁倚著的樹身上。
這小廝頓時瞬間渾身一激靈, 嚇了個清醒。
“……”
是的, 主子又練劍了。
大半夜不睡覺, 在這練劍, 每回只要一有心事, 滿軒的花草樹木包括他都得在這遭殃。
陳皮非常狗腿地將劍拔下來恭恭敬敬給在桌邊坐下的主子遞了上去, 後者正在喝茶,不像從前總是慢條斯理,這一回一飲而盡, 又“啪”一下用力放回桌上, 那上好的青瓷底儼然要被震碎,而後便聽廣陵王世子忽然“嘶”了一聲:“你說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陳皮忙道:“是是是。”
廣陵王世子又臉一沉, 陰惻惻道:“換做旁人, 本世子直接將那張嘴給割了。”
陳皮忙又道:“是是是。”
廣陵王世子卻忽然臉色又難看起來。
“換做旁人”?這半句什麼意思, 什麼換做旁人?他為何會脫口而出這句話?他為何不當場拿出今今劍賜她一死算了?
事實上被輕薄了那一口後,這世子整個人便已經全然亂了。照理來說, 面對一個模樣瞧上去跟個小雞崽似的小娘子, 他拉都不該被拉下來,他這人素來行事敏捷, 即便是暗器也極難近身,但當時到底是失策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被人如此偷襲?她定是會什麼妖術、邪術、下蠱之術。
活了十八年,他堂堂廣陵王世子何曾受過此等大辱?
這嘴是能胡亂親的嗎?雖說確實有一點軟。
顏元今對自己腦子裡驟然蹦出的這個念頭感到驚恐,緊接著又不受控制地想起近距離瞧見那小娘子根根分明的小翹睫毛,哪怕是知道她面上有著胎記,他腦子裡也還是鬼使神差地蹦出了“可愛、漂亮”兩個詞。
他只覺得心中越來越煩躁,扭頭問道:“你不覺得今夜很熱嗎?”
有嗎?今夜分明涼風習習,這般爽快。陳皮連連點頭:“小的早就這麼覺得了,主子!”
這主子又喝了被小廝遞過來的茶水,邪再度扭頭:“她叫什麼來著?趙家三娘子?方家三娘子?還是錢家三娘子?”
“姓李,”陳皮說道:“是李家三娘子,李秀色。”
李秀色。
這麼普通又毫無特色的三個字,脫口而出,卻像個爪子一般在廣陵王世子的心口非常用力地撓了一下。
陳皮在一旁觀察主子神色,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三個月前那一場惡戰後,主子便被送去了白牙谷濟世觀,樂雙為此耗費餘下修行,以己救人,連擺了七日的陣,直至他與昏迷的主子同時吐出一口血來,才見那散人忽然大笑道:“這麼些年,總算成了!”
大抵是王妃吸血與樂雙陣洗的雙重原因,主子非但活了過來,從此也不再是僵童之身,十五月圓,也再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唯有一點,那便是興許因為重獲新生的關系,主子醒來時便失了憶,起初是忘了過去一年發生過的所有事,記憶還重留在上一年的十七生辰。
在濟世觀修養一個月後,許是藥力作用下,他的記憶又慢慢恢複了少許,將過去的事情都記了起來,唯獨忘了一個人的存在,那人似乎被主子非常從容地從腦海中抹去,宛若從未來過。
陳皮原本並未發現,直至那日主子把玩今今劍,突然一臉嫌棄地嘖了一聲:“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紫色的穗子,歪七扭八,卻掛在他的劍鞘上。
陳皮自然知道那是誰送給主子的,他有些詫異地道:“主子,這可是李娘子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