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元今忽然又覺得太陽穴有些痛,他好像要聽到的不是這個,於是又親了一口,不滿道:“重新說。”
“我——”
又親一口:“重新說。”
她還沒說完呢!
李秀色被親得七暈八素,幹脆朝下躲,他一拽鏈子,用力將她整個身子朝上一帶,正對她雙眼:“能不能不回家?”
“但——”
他手上忽然也用了把力,掐得她整個人身子都一瞬酥軟,鐵鏈聲響躁動不堪:“重新說。”
“……”
“重新說。”
此人喝醉時簡直像個瘋子,她沒法和瘋子較真,見他又要親過來,她幹脆求饒道:“好好好,我不回家總行了罷!”
廣陵王世子聽到回答似頓了頓,仍舊在她唇上淺啄了一口,手伸出來,指腹輕擦過她唇邊:“好。”
李秀色有些頭疼:“不回家,莫非我們整夜要在這裡睡?是這樣的,我還是想睡張舒服點的床,比如外面那張便很好……”
顏元今卻似是愣愣的:“你要睡我的床?”
那不然呢?你——
李秀色忽然也愣了下。
她好像方才反應過來,這廝酒醉糊塗時說的不讓她回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果然,下一瞬,卻見他好似支撐不住,醉得太過,頭有些微微朝一遍栽去,銅錢鈴鐺一道滑落至她頸間,有些微涼。
耳邊呼吸沉重,卻又逐漸有些微弱,語氣格外認真:“可以。你要本世子的床,那床便給你。”
“屋子也給你、院子也給你、廣陵王府也給你。還有胤都、不止胤都,你喜歡哪兒,本世子都搶來給你……李秀色。”
他忽然停頓了很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睡著了。
低聲地道:“只要你不走,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李秀色不知自己是在這密室中待了多久。
事實上她早已分不清日夜,這室內太黑,她點不燃銅錢火,也推不開密室門,只是摸索著找到了鑰匙,揭開了手銬,繫好衣裳爬下了床。
衣服濕了大半,有些冷,沒了酒熱的勁兒直打哆嗦,她越想越氣,瞧見那騷包衣裳質量極好,袍子還是幹的,便幹脆從他身上扒了給自己披著。
披一會,瞧見冰床上抱著鐵鏈蜷縮一團的廣陵王世子,他身形修長,這樣的可憐的姿勢躺著總歸是不舒服,那床那樣冷,他是怎麼能睡得著的?李秀色看了半晌,忽然又有些良心未泯,將他從床上也拖了下來,而後兩人席地靠牆而坐,用袍子作被蓋上。
密室很涼,李秀色打了個噴嚏,她知道自己定是要感冒了,都是這廝害的。
就這麼靠坐著,黑暗中她靜靜思索了許久。
忽覺睡得極沉的顏元今腦袋一歪,倒在了自己腿上。李秀色也沒動,任憑他這麼睡著,低頭靜看了會,先是將他祖上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而後心中又酸又軟,稍稍嘆了口氣。
“幹脆把這整本書的全天下都給我算了……”她悶聲道:“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