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祁在感激不已:“多謝諸位!”
顏元今冷哼一聲,天知道他可半點沒有相助這破道士的意思,純粹是為了捉屍罷了,這五陽金鐘陣確實是在破蔭屍怨氣前唯一之法。
衛祁在穩住拂塵,沉聲道:“世子,李姑娘,為何我已按你們所說,可蔭屍怨氣卻依然未消?”
李秀色也萬般不解:“怎會如此,莫非辛家人對我們有所隱瞞?”
顏元今卻是挑眉,隨即想起什麼,將視線看向了一旁握筆的顧雋。
顧雋見他目光,以為他是要關懷自己,便嘆氣道:“昨昨兄,不必掛心,我顧家祖輩這般隱情雖令我震驚十足,但也並非難以接受,我……”
還未說完,卻聽顏元今忽道:“阿繡。”
此言一出,陣法中正在掙紮的蔭屍動作倏然一頓。
顧雋“噫”一聲道:“昨昨兄,怎的忽而喚起了我的小字?”
他道:“你過去不是覺得這小字難聽,素來不願意喊麼?
“小字?”李秀色更是一愣:“顧公子,你小字換作‘阿繡’?是哪個‘繡’字?”
顧雋答道:“是‘織繡’的繡。”
李秀色訝然,那豈不是,豈不是和月阿柳當年給那個孩子偷偷取的小字一模一樣?這也太巧了罷!
顏元今續道:“我確實覺得難聽,後來一想,顧太師也不至於這般才疏,所以才想來問問你,這難聽的小字,到底如何來的?”
顧雋也不知他為何問起這個,只道:“確實並非家父所取,只說當年我出生時於滿月之日行告祖賜字之儀,卻恰於祠堂中掉落一物,此物據說原為我高曾祖父當年珍藏之物,一直存於櫃匣之中,在他去後數年,才搬於祠中。在我滿月之日落此物,家父視為先祖有靈,定有寓意,果不其然,在其中發現一張布條,上頭便寫了‘阿繡’二字,家父便順應祖先之意,認為是高曾祖所賜,才將我小字定為了此。”
顏元今聽完,似是瞭然,終於笑道:“果然如此。”
李秀色也如醍醐灌頂,問道:“那物什……莫不是個布偶罷?”
“正是。”顧雋奇道:“李姑娘如何曉得的?”
李秀色訝然。
那字條分明是月阿柳縫於布偶之中,布偶也應在她所生之子手中,為何會落到顧雋的高曾祖父,也就是顧惜之的手裡?
還什麼存在櫃中,成了珍藏之物?
一個破布偶罷了,顧惜之絕不會這般珍惜,除非,除非……
“——除非他心中有鬼。”
廣陵王世子聲音在一側響起,李秀色登時一愣,詫異朝他方向看去,心道,這人難不成還修了讀心術?
卻見顏元今看笑話似地瞥這紫瓜一眼:“下回在心中想事的時候,記得閉嘴,莫要再自言自語出來了。”
說完,便將頭轉回去,今今劍稍一發力,熱氣自劍端穿過銀絲,直達蔭屍面門:“月阿柳,你怨氣不散,是因你並非鬱郁而終,而是被人逼死的,對麼?”
“若我沒猜錯,逼死你的人,便是顧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