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一句，無非是在火上澆油，也許是情緒太過於激動，拉扯之間。
裴刑突然彎腰，極為直白的吐出了一口血。
鮮紅色的。
在蒼白明亮的地板上尤為明顯，擴散開來的血點顯得愈發觸目驚心。
頭頂落下來的光線是無情的，將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照亮。
看見這一攤血的裴媽媽突然站起了身，她瞪大著眼睛，盯著那團血色看了很久很久。
眼淚隨著就下來了。
“怎麼……會這樣？”
“怎麼吐血了？”
一出現意外，女人就有了極為強烈的應激反應，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渾身都彰顯著她的焦躁不安。
嘴裡反複重複著。
“不會這樣的，為什麼會這樣……”
裴爸爸去安慰焦躁症發作的裴媽媽，去拉她的手，防止她又做出自殘的行為。
裴星野站起身，想要靠過去。
“哥……”
裴刑冷眼刮過去。
“滾。”
血色沾在唇邊，格外刺眼。
客廳裡，被壓抑到底端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想要從門窗的間隙鑽出去。
逃離現下格外可怕的氛圍。
裴刑皺眉，耳邊都是一切嘈雜的聲音，他很煩躁，心情糟糕的像是一個逐漸壯大即將要爆炸的氣球。
而就在這一刻，他的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捏住。
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清晰，將一切嘈雜的聲響逼退。
“對…是在這邊，麻煩你們來一趟……”
叫好救護車，沈既白沉默的伸手扶住裴刑的手臂。
“坐著休息，我叫了救護車。”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看似很冷靜，但捏住自己的那隻手在抖。
裴刑即將瀕臨爆炸的心髒，突然被柔軟的撫摸了一下。
他鋒利的視線變得愈發柔和，輕輕的落在少年的臉上。
兩人無聲，裴刑伸手抱住了少年，手掌心貼著少年的後脖頸，一下又一下的輕輕的揉著。
“我們搬出去吧。”
“就今天。”
沈既白眨眼：“好。”
很堅定。
沙發的另一邊，裴星野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在高頻率的顫抖，撞擊在空氣當中，他恰巧看見了對面黑下來的電視機映出自己的臉。
像是被丟棄了的狗。
他只覺得憋悶，操蛋了的煩躁。
這都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