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地上哭,他渾身都在顫抖著。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嗎?你根本就沒有死!”
“這都是騙我的!我不會相信的……”
他只能用言語來麻痺自己的神經,其實身體已經崩潰掉了,跪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
從臉上悲痛落下的淚水落在他明亮的紅色棒球服上。
他還在喃。
“我還有話沒跟你說呢……”
“我其實不討厭你……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你從小就很關照我……我怎麼會真的討厭你?”
“沈既白…你是怕了嗎?”
“是不想聽我跟你說那句話嗎?”
天空中炸響的雷聲,轟隆隆的伴著雨水落下來,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沈既白漂浮在空中,他想要往前撲,靠近弟弟,去聽他嘴裡想要說出的那句話。
是什麼?
他總是隱約察覺那句話很重要。
哭聲混著風雨聲格外嘈雜,沈既白伸手扒開人群,他靠近,終於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低沉的,沮喪的。
彷彿失去了他最心愛的東西。
“我只是…愛你。”
“……”
轟隆隆的雷聲在耳邊不斷的炸開,連帶著人的神經也突然爆烈開來,麻木的痛感順著神經在蔓延。
沈既白往後退了一步,他竟然忘記了弟弟的臉,讓他覺得恐懼的想法在此刻突然冒了出來。
遠處響起了低沉的腳步聲,捏著大傘的男人幾步跨過來,他的聲音沙啞。
明顯也是哭過的。
腳步在弟弟身邊頓住,冷冷的撇了一句話。
“別裝模作樣。”
沈既白想要看清對方的臉,但那柄黑色的傘太大了,他壓根看不清男人的模樣。
一時慢慢的被抽回去,沈既白聽見了護士的呼喚。
“先生……”
他的魂魄往天空中飛去,倉促間回頭看了一眼。
恰巧就看見了打著傘的男人手腕上戴著的一串佛珠……
眼睛很疼。
麻藥上去之後的感覺並不好受,沈既白在手術室緩了一會。
確定人醒來之後,這場手術才算徹底結束。
手術室角落放著一把輪椅,醫生扶著他的手坐在了輪椅上。
“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星期,剛才你…男朋友幫你訂了高階病房,等回房間再給你打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