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刑松開手指的時候,沈既白只聽見一道溫柔的女聲。
“先生,你同我先去換衣服,消毒……”
然後沈既白被一雙柔軟的手引導著走向了不遠處拐角的房間。
將衣服換掉,穿上輕薄的病號服,全身消過毒後,沈既白聽見了旁邊女護士的輕喚。
“家屬呢?”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抓著沈繼白手腕的那雙柔軟的手鬆開。
不遠處過道裡鐘表走動的聲音尤為清晰,背後傳來門合上的聲響。
“我自己……”
才開口,沈既白感覺自己消過毒的雙手被一雙提前帶著消毒手套的手拉住。
那隻手寬大更為灼熱,捏著沈既白的指尖,帶著人慢慢的,慢慢的往前走。
“你會在門口等我的吧?”
沈既白眨眼。
“我害怕……”
聲音再次被打斷。
頭頂慘白冷淡的光線落在人的肩膀上。
沈既白感覺自己的嘴角被人輕輕的啄吻了一下。
就是那一瞬間,帶著傳遍全身的電流。
等在門口的醫生接過沈既白的手,手術室的門慢慢合上,在合上的一瞬間,沈既白隱約聽見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一切順遂。”
他。
來了?
裴星野。
手術室頭頂亮紅色的燈光閃出的時候,悠長的過道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裴星野站在門邊,盯著合上的門看了很久很久。
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指,隱約還沾著少年手指的溫度。
微涼。
就如同他身上清淡的橘子香。
他把人送進手術室,就像曾經無數次拉著對方的手引領前方的路一樣。
沈既白來時的路是自己領著的,那他未來的路,也得有自己的參與。
裴星野想著。
恰巧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裴星野轉身閃進了旁邊的樓梯間,他靠在門邊,仔細的聽著不遠處傳來裴刑的聲音。
“他已經進去了嗎?”
護士聲音有些埋怨。
“你剛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