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安將煙扔進了旁邊吧臺上擺著的煙灰缸內,吐出的煙霧在空氣流下一長條痕跡。
男人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只甩下了兩句話。
“酒吧給你管著,自己手裡的人就得護得住,那些雜碎,不必放在眼裡。”
“還有。”
頓一下。
“讓沈既白明天找瘦猴報道,幫我開車,工資翻一翻。”
男人說完,黑色皮鞋和臺階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拉開黑色賓利的車門,坐進了後座。
直到車開走,酒吧門口紅色的光線落在男人靜謐的臉上。
一半落在黑暗,一半臉落在光明。
仁慈的,又複雜的。
晚上的工作結束,沈既白拖著略微痠痛的軀體進到了休息間。
他才接觸如此繁瑣的工作,身體上難免有些吃不消,臉笑的都有些僵了。
抬手捶了捶肩膀,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經理靠在門邊,眯了眯眼睛,仔仔細細的盯著少年看了有一分鐘。
隨後笑出聲來。
“你還真有本事。”
沈既白抬眸看過去,不說話。
對方站直了身子。
“明天去找瘦猴報道,酒吧用不著你了,去替三哥開車吧。”
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沈既白。
經理也是個人精,曾經跟著霍思安做事,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花了點時間和精力的。
在人精裡摸爬滾打,看人一向就準。
難得這一次,也被少年單純懵懂的表現給蒙騙。
當初對方來應聘的時候他也覺得奇怪,怎麼一個外在條件這麼好的人要來小小的酒吧當一個酒保?
原來是沖著三哥來的。
“你不是誰的臥底吧?”經理調笑了一聲。
沈既白抬頭,眼神突然閃過一絲落寞,他搖了搖頭。
“沒有。”
“我沒了記憶,我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活命。”
經理詫異的張了張嘴,別的話沒再問,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好好幹。”
轉身離開。
沈既白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將統一的服飾換掉,把黑色襯衫疊好,放進櫃子裡的時候,他輕輕挑一挑眼尾。
項鏈,還真有點用。
抬頭恰巧看見櫃子裡安在門邊的鏡子,鏡子裡照著少年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