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那殿下要問全京城的百姓信不信了。”
陸朝朝恨恨看著他,若是真這麼做,那他們就是兩敗俱傷。左右謝妄是不在乎臉面的,可是她在乎,算起來還是她虧了。
她深呼吸,退了一步:“那讓他們添張榻,你睡榻,這樣總可以了吧?”
謝妄斂眉沉思片刻,站起身來,道:“來人,給屋裡添張榻。”
陸朝朝撇撇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而後讓風荷收拾換洗的衣物去了淨室。
她舒舒服服地沐浴更衣出來時,謝妄也已經沐浴過,換上寢衣,倚在榻上。昨日因為太過疲憊,她還沒發現房中多出一個男人是如此怪異,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一個她討厭的人。
她用餘光瞥了眼謝妄,而後解下金鈎,放下幔帳,擋住了謝妄的臉。
這人真是沒風度極了,連間屋子都要跟她搶。
思及此,她又從床帳裡探出個腦袋,嘲笑他:“你晚上就這麼睡睡得著嗎?要不要我大發慈悲給你一套裙子讓你摟著啊?”
謝妄:“……”
方才她未施粉黛地出來,頭發素淨地垂落在肩側,夏時的寢衣輕薄涼爽,她勝雪的肌膚映入他眼簾,這是他從未看見過的模樣。他心下有些微妙,心跳都比尋常快了一些。
謝妄垂眸,道了一句:“那多謝了。”
陸朝朝震驚地又從床帳裡探出個腦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真的這麼變態啊?”
謝妄:“……既然你覺得我有這種愛好,那我就有好了。”
陸朝朝努努嘴,不理他了。
總覺得好像被他扳回一局。
她側身躺下,身下玉簟觸肌生涼,很是舒爽,她翻了個身,決定睡覺。想到什麼,又坐起身探出腦袋,警告謝妄:“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對你不客氣。”
說罷,便又回身躺下。
紅色的幔帳並非完全隔絕視線,隱約能看出一道人影,謝妄收回視線,亦躺了下去。
屋內的燈燭都滅了,簷下的燈光昏昏地透過窗紗,映進室內,籠出一層模糊的影。謝妄側身躺著,枕著自己手臂,並無睡意。
他也同樣對與一個女子同睡一室並不習慣,何況這個女子,還常常令他有所反應。
謝妄闔上眸子,想到白日裡與她緊緊相貼那一幕,她身上的熱度彷彿穿過虛幻的記憶,灼燙他一瞬。謝妄睜開眼,愈發精神煥發。
房中放置著冰鑒解暑,按說房中的溫度比外頭涼快許多,並算不得熱,謝妄卻覺得烈火焚身。他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索性坐起身。
他側眸望向拔步床的方向,隔著幽深的紅色,什麼也瞧不見。
夜色已經深了,她安穩的呼吸聲從床帳中傳來,謝妄靜靜坐了許久,不知何時才入睡。
第二日起來時,陸朝朝又沒看見謝妄身影,她昨日已經知曉他去幹嘛,今日便沒再問,只叫她們伺候著梳洗。
用過早膳後才見到謝妄,只見他眼下有些烏青,似乎是昨夜沒有睡好。陸朝朝還以為他是因為昨夜睡小榻才沒睡好,嘟囔道:“誰讓你自己不願意搬出去睡,自找的。”
謝妄聞言深深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