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那個賤人的女兒,幾乎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她才應該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她的封號是明月,皎皎天上月,多麼尊貴。可父皇給她的封號卻是昭陽,皎月如何能與太陽爭輝呢?
陸皎月恨陸朝朝,所以從小到大一直和陸朝朝對著幹,陸朝朝喜歡的東西她想搶,可是父皇從來都會站在陸朝朝那邊。她不甘心。
陸皎月眸光掃過章安瀾,嘴角微勾。
她聽說過這位新晉狀元郎,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雖說她原本也沒多喜歡,但既然陸朝朝喜歡,那她可就太感興趣了。
她起身道:“父皇,兒臣覺得章公子很是不錯,兒臣甚是喜歡,可否向父皇請旨賜婚?”
她此話一出,眾人都看向她和章安瀾。
今日這場合本就是為了給皇室女子挑選夫婿,皎月公主此言倒也不算太意外。這位新晉狀元郎的確風度翩翩一表人才,討人喜歡。聽聞前些日子也有不少世家貴族向他投去橄欖枝,皆被他拒絕了。
崇光帝看了眼陸皎月,又看向章安瀾,並未立刻應下。崇光帝自然也看重這位新晉狀元郎,殿試之時便對他頗為欣賞,這般優秀的郎君自然堪做他的女婿。
只是……他更屬意他配自己的朝朝。
但陸皎月既然開了口,崇光帝也只好笑問章安瀾:“章卿,你可聽見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他並未下旨,便是留有一個轉圜的餘地。
陸朝朝也被陸皎月這番話嚇得心驚,她焦急地看向章安瀾,他不會當真喜歡陸皎月吧?若是他應了,那自己可就沒機會了。
不對,他若是應了,說明他這人眼光也不怎麼樣。陸朝朝撇了撇嘴。
下一瞬,便聽見章安瀾說:“回稟陛下,晏之多謝公主抬愛,只是晏之心中早已經有了傾心之人,還請公主恕罪。”
他不卑不亢,竟是拒絕了。
崇光帝本想再說說陸朝朝,見他這般說,也不好強人所難,只好道:“原來如此,不知章卿心中屬意的是哪家姑娘,不妨說給朕聽聽,朕也可今日成全了你,給你二人賜婚。”
章安瀾只說:“多謝陛下,只是晏之還未讓她知曉心意,怕驚擾了她。”
崇光帝便也不再說了,轉而聊起些旁的事。
陸皎月被下了好大的面子,當她請求賜婚結果父皇只是問他意下如何的時候,她心就往下沉。她早知道的,父皇總是偏心陸朝朝。
若是換了陸朝朝求賜婚,父皇一定二話不說就應下。
陸皎月默默坐下,掐住自己手心,又恨恨地看了眼陸朝朝,最後看向章安瀾。
她還是要得到他,必須要得到他。
另一旁的陸朝朝在聽見章安瀾說自己有心上人之後,也是心碎不已。
他……他竟然有心上人了,她垂頭喪氣地飲下一杯酒,好傷心好難過。
幸好那天晚上沒把他捉來,不然丟臉的就是她了。
她又飲下一杯,沒關系,不就是一個男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嗚嗚嗚嗚,可是還是好難過。
陸朝朝一直失魂落魄到瓊林宴結束,她向父皇告辭之後,便回曦光殿去。
謝妄穿過人潮,奔著陸朝朝而來。
陸朝朝看見了,她小臉垮得更難看了,以為謝妄一定是來找自己算賬的。若是平時,她可能無所謂,但是這會子她心情差極了,實在不想再聽謝妄的任何質問或者指責奚落之語。
因而當謝妄還未開口之時,陸朝朝先行開了口,語氣萎靡得很:“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現在好難過哦,實在不想跟你吵架,我們能不能改天再算賬?我現在想回去休息,睡一覺。”
謝妄到了喉口的話全被她一句“我現在好難過哦”堵了回去。
他視線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的確是愁雲慘淡,眉眼俱耷拉著,難過和傷心快要溢位來了,像被欺負狠的小狗似的。謝妄從前一向覺得她有些盛氣淩人,甚少有這般落寞的時候。
他也不知怎麼,到嘴的話就變成了一句:“殿下為何難過?”語氣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