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皎月眸色一凜,語氣不解:“母後,你難道就不恨嗎?她差點搶走了你的皇後之位,她死了,她的女兒又搶走了屬於我的寵愛,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皇後聞言,閉上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緒,語氣卻仍是那般溫婉賢良的模樣:“皎月,不論如何,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賢妃已經去世多年。至於昭陽,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何況她自幼沒有母妃,你又何須處處與她相爭呢?”
陸皎月咬牙切齒:“她沒有母妃與我何幹?是賢妃自己短命,生下她就去世了。”
皇後臉色又是一變:“皎月,你不該如此說,賢妃畢竟是為了救你父皇才……”
陸皎月騰地起身:“罷了,兒臣乏了,先告退了,母後好生休息。”
話落,她已經大步跨出宮門,只留給皇後一個背影。
出了慈元殿,陸皎月抬眼望了望刺眼的陽光,喃喃道:“我就是要同她爭,這些本該是我的,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要她消失!”
謝家。
謝妄下了馬車,大步流星往明心堂走,途中遇上謝謙與鄭婉然帶著謝綿綿在庭中散步。
謝妄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走,謝綿綿看著謝妄的身影,童真道:“小叔這麼大的人了,也愛玩水哦。”
謝謙笑了笑,也覺甚是疑惑,他極少見到這個弟弟這麼狼狽的樣子,叫住萬山詢問發生何事:“這是怎麼了?”
萬山哪裡敢把公子的糗事抖落出去,打圓場:“回大公子,二公子出了些意外。”
謝謙見問不出什麼,只好作罷,轉而說起另一樁事:“哦對了,你與那姑娘如何了?我讓縝之轉告你,千萬保管好錢財,他可告訴你了?你沒被騙吧?”
萬山一頭霧水:“什麼姑娘?屬下怎麼不知?”
謝謙面露驚訝,看了眼謝妄離開的方向,又看一眼謝妄,明白了什麼,忽地失笑。他這弟弟,還真是……
聯想到那日謝妄的話,謝謙面露難色,弟弟自幼聰慧,可在男女關繫上不曾開竅,會被騙也尋常。他這做兄長的,該提點提點才是。
謝謙松開謝綿綿的手,讓鄭婉然帶她回去:“綿綿,你跟阿孃回去玩好不好?爹爹有些事情要找小叔聊聊,乖。”
謝綿綿抱住鄭婉然,乖巧點頭:“好哦。我知道爹爹要去幹嘛,原來大人玩水也會被罵哦。”
鄭婉然忍俊不禁,摸了摸謝綿綿的腦袋:“小機靈鬼,所以以後不要隨便玩水了知道嗎?”
謝謙在明心堂中略等了等,謝妄從淨室換了幹淨衣服出來,見到謝謙在,有些意外。
“兄長怎麼來了?”
謝謙捧著茶盞,遲疑著開口:“縝之,你老實同我說,那姑娘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什麼姑娘?”謝妄一怔,隨後反應過來,恐怕兄長已經猜到了。他微微垂眸,在謝謙對面的竹團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我不能告訴兄長。”謝妄道,“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兄長替我保守秘密,此事萬不可讓第三人知曉,於她清名有礙。”
謝謙有些驚訝,他這弟弟似乎被騙得不輕……
他斟酌著措辭:“好,我答應你,不會告訴第三個人。只是,你不告訴我她是誰,總可以告知我一些旁的東西吧,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姑娘,能讓你如此神魂顛倒。”
謝妄糾正兄長的用詞:“我並未為她神魂顛倒。”
謝謙點頭:“是,沒有。所以,她漂亮嗎?”
謝妄斂眸,輕飲一口杯中茶水:“嗯。”
陸朝朝自然漂亮,這無可否認。或許人與人有主觀偏見,但真正的美貌是客觀的,陸朝朝的美貌便是如此。
只是他對女子的美貌不感興趣,所以也不曾過多關注過。
可他說這話的時候,腦海裡卻浮現出他們二人同在河水之中,她的臉近在咫尺,春日的陽光從她面上灑落,彷彿給她鍍了一層淺金光輝。她的肌膚白皙,睫羽濃密而纖長,眼睛更是大而瑩潤,至於嘴巴,更是紅潤而柔軟。
謝妄眉頭微皺,他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