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感情不夠心狠,這也是她不放心寧湛冒險的原因。
想到這賀明庭眼神柔和了下來,抬手摸了摸寧湛的腦袋,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語重心長的嘆息一聲,“也記得照顧好自己。”說完負手離去。
靜靜看著那道遠去的挺拔背影,寧湛眼眶發熱,幼時那個結實的背脊也曾在她想念母親時冷著臉背過她,即使面上嫌棄的不行,卻還是一次次面對她的哭泣妥協,在那個滿是爭鬥算計的地方給了她最堅實的庇護。
如今那個後背依舊挺拔堅毅,但她卻想也庇護明姨一次。
直到那道身影漸漸融入夜色,寧湛猛的關上房門,快速回到臥房伸手掀開被子,露出裡面已經打好的包袱,和旁邊靜靜躺著一把長劍。
聽話是假的,還是她先走一步吧!
背上包袱和長劍,在案幾上留下一封書信,最後看了一眼夏京墨已經熄了燈的屋子,悄然離去。
而毫不知情的賀明庭回屋看著還在忙碌的給她收拾行李的郎君揚起唇,緩步上前將人抱進懷中,喟嘆道:“別忙了,我用不上這麼多東西,帶兩件衣服就行了。”
察覺到背後的溫暖夏清若將自己放鬆的靠進賀明庭懷中,心中不捨道:“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還是多帶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的好。”
瞧著桌上那些高高堆起的東西,賀明庭有些無奈,“這麼多東西我也帶不下!”
夏清若聞言愣了下,垂眸看向要好幾個包袱打包的一堆東西,有些不好意思,“收拾時總感覺是少些什麼沒帶,不知不覺竟然整理了這麼多!”
賀明庭失笑,“可依我看什麼都不缺,只是少了我賢惠的郎君沒帶,不如你把自己打包了跟我走吧”
夏清若被調侃的臉一紅,暗啐了口不正經,從她懷裡掙脫,“少耍些貧嘴。”轉念又想到一事,回身蹙眉詢問,“今日用過飯阿湛問我要了你書房的鑰匙,說是幫你尋件東西,到底是什麼?還神神秘秘的不許我看!?”
賀明庭原本還在可回味懷中的溫香軟玉,咋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豁然起身快步去了書房。
夏清若看她臉色驟變,不明所以的跟了過去,“怎麼了?“
就見賀明庭進了書房直奔臨窗的書案,矮身在案桌下摸索了會,不知碰到了哪裡的機關就聽咔嚓一聲後抬手掀開塊地磚,一個小小的暗格躍入眼簾。
賀明庭看著空空如也的暗格恨的牙癢癢,怪不得今日如此安靜,聽她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也沒頂嘴,原來是早有打算!
竟然給她來了個先發制人!……
賀明庭重重在案桌上捶了一拳,起身離開書房直奔寧湛的臥房,一腳踹開房門,果然是沒了人影。
賀明庭銀牙緊咬罵了句 “小兔崽子……“
夏清若看她急色匆匆的在院子裡亂轉,踹了阿湛的屋子不說臉色都沉的能滴水,連忙拉住還要出門的賀明庭,疑惑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到底發生何事了?”
賀明庭來不及和他解釋,輕輕拍了拍夏清若的手以做安撫。
“你安心在家別擔心,我出去一下。”
說完也不等夏清若再次開口,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
“哎!你……”
他話還沒說完人以不見了蹤影。
而另一邊寧湛早以與白谷一同騎馬上路,擔心賀明庭發現追上來,連夜出了安和鎮賓士了百裡遠,直到天矇矇亮,寧湛回頭看了一眼來的方向,那不大鎮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白谷見狀開口又問了一遍,“確定跟我走嗎?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
寧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白谷聽後爽朗一笑,“哈哈哈……小崽子變聰明瞭,我這也是為了你明姨著想,以她的情況,事後想要脫身太難,日後若還想一家團聚只會惹來禍患。“
“你就不怕我回去了也脫身不得?”寧湛撇了撇嘴。
“你不一樣,小娃娃一個,可沒你明姨那麼多的仇家!”
寧湛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握著韁繩上了官道。
此時太陽還沒完全升起,透過清晨的薄霧,只能看見一抹暖紅的晨曦,兩人在觀道上還沒走多遠,就見朦朧寒霧中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噠噠的馬蹄聲迎面傳來,在寂靜的野外格外清脆,一下一下好似敲在寧湛的心尖上,讓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還不待看清來人,就聽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寒霧在耳邊陡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