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到井邊打了滿滿一桶水潑進灶膛,這才滅了源頭,但滿屋子的濃煙一時半會也散不了,這頓早飯也就在她一身狼狽下泡了湯。
等寧湛灰頭土臉的出來,被賀明庭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兔崽子,一大早的,燒家呢!”
寧湛隨手丟了木桶,笑的訕訕:“我是打算做早飯的,沒想到灶膛的火怎麼也引不起來。”
“做什麼早飯,不都出去吃的嗎?”賀明庭依然餘怒未消。
見寧湛擠眉弄眼的伸手指了指門外,賀明庭瞬間瞭然火氣又往上竄了竄:“我去開門,我就不信他一個男人還能天天蹲在女人家門口。”
怒氣沖沖的開啟門,看見門外正打算敲門的男人,臉色一變,猛然間,快速而用力的‘啪’的一聲把門關上,猶如見鬼般扭頭往屋裡跑,頗有些落慌而逃的感覺。
見賀明庭這般,寧湛心一涼暗道“糟糕”抬腳剛也想溜,身後傳來一聲尖細的男音:“喲,這是怎麼了,不歡迎我呀!”
說著一個穿紅帶綠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向已經跑到房門口的賀明庭捏著嗓子喊道:“阿庭,你看見我躲什麼的,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賀明庭被那一聲“阿庭”叫的一身雞皮疙瘩,身著中衣的她,站在門口進退不得,轉身幹笑道:“劉媒公說的哪裡話,我這剛起身,衣服還沒穿好呢,不方便見你。”
劉媒公抖著一臉的粉,笑的花枝亂顫:“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沒那麼多講究。”說著跟在自己家似的走到石桌旁坐下,“剛才看你家這邊直冒煙,還以為走水了,便過來看看。”
賀明庭依然站在門口也不敢過去,陪著笑臉,“是阿湛這臭丫頭起來做早飯弄的。”
劉媒公這才把一直盯著賀明庭的眼睛移向灰頭土臉的寧湛,一雙細小的眼睛看的寧湛心裡突突的發毛,趕緊上前故作熱情的說道:“劉叔早啊,小公子沒跟你一起來呀!”
說完寧湛臉一綠,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躲還來不及呢,怎麼嘴這麼賤提他幹嘛!
說道自己侄子,劉媒公笑的更開心了,臉上的粉都快笑掉了,“可是想我家巧兒了,待會我就讓他過來陪你說說話。"
寧湛嚇得連連擺手,話都差點說不利索了,“不,不用了。”
劉媒公以為她是害羞,絲毫沒看出她的驚恐,轉臉又跟賀明庭說:“你們家確實需要找個男人持家了,兩女人怎麼會過日子呢!”又問向寧湛,捏著手帕笑的一臉寵溺,“你說對吧,湛兒。”
寧湛和賀明庭被他一臉的嬌作弄的一激靈,寧湛更是因他那一聲甜膩的“湛兒” 叫的惡寒。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相顧無言,怕及了這做作的劉媒公。
眼睜睜看著劉媒公坐在院子裡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也不見要走的跡象,兩個大女人又不好張嘴趕人。
寧湛站在旁邊聽了會兒,實在怕再待下去,那個小的也過來,不顧賀明庭吃人的眼睛就想開溜。
“劉叔您先和明姨聊著,我去買早飯,劉叔可有想吃的?”
劉媒公笑呵呵道:“去吧,去吧,別餓壞了,你劉叔我吃過了。”
眼見寧湛要溜走,賀明庭顧不得衣衫不整,半晌未動的地方可算移了步子,“阿湛,我和你一起去。”
“湛兒一個人去就行了,讓她給你帶點回來,我還有事和你說呢。”劉媒公捏著他那染滿香粉的帕子攔了她的去路。
賀明庭簡直欲哭無淚,一邊閃躲著一邊訕笑道:“孤男寡女的不好。”
“都一把年紀了還能有誰說閑話,你一個女人還能怕我個男人吃了你不成。”劉媒公小香帕一甩,嗔怪道。
賀明庭見他鐵了心要耗著她,一臉苦悶:你不怕被說閑話,她賀明庭怕呀!!!
寧湛也不敢多留聽她們掰扯,一身的煙灰更來不及洗,腳底生風的奪門而出。
將身後賀明庭的怒吼聲,和劉媒公夾著嗓子的說話聲全拋在了腦後。
逃出家門沒了劉媒公那張脂粉亂飄的臉和甜膩的聲音整個心情都豁然開朗了,回想起賀明庭對她氣急敗壞的臉在看見劉媒公後,跟顆焉了的小油菜似的,心裡簡直的樂開了花。
心情好了吃飯也有勁了,找了家面攤叫老闆下了碗麵又切了半斤羊肉,便背對著街道坐了下來,陰差陽錯的錯過自己心心心念唸的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