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你要真的不願意娶我的話,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信和婚書尚未寄出,你還有反悔的時間……”
“不……”他的眼睛閃了閃,握住她的手指,“我想娶你,很想很想。”
她不知道他想娶她都要想瘋了,只是他的世界早已坍塌成一片,她的一句話就是撐起他整個世界的力量。
所以,他不能讓這個力量消散了。
“那就開開心心準備婚禮。”她嘆口氣,“你這樣恍恍惚惚的,總讓我覺得我在逼迫你。”
說罷她突然笑起來,湊近他吻了他一下:“新婚夜,我有些話告訴你,然後,我還要送你一份禮物。這樣,能提起精神嗎?”
禮物……
他的視線落在她狡黠含笑的眼睛上,又落到她的衣領上,想到她剛才調笑他的話,瞬間別開目光。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就想沉溺在這幸福裡,可是唯一清明的神智拉住他,絕對不可以。
“我很期待。”但他想,自己永遠不能有知道那些話和拆開禮物的機會了。
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數不清他寫了多少個燭樂,又寫了多少個白首不離,幾個時辰,好似從頭到尾與她一起度過了一場期盼已久的大婚之日。
黃昏了,燭樂將婚書放入信封,冉雲祉拉住他:“驛站明天再去吧,天黑了,不差這一時了。”
燭樂笑道:“留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沒關系的。”
他出門,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冉雲祉望著越來越重的夜色,心下擔憂。
她正想出去尋他,這時,小楊著急忙慌闖過來,一來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雲祉姑娘,你管管少爺吧。”他哭的涕泗橫流,斷斷續續說少爺墮落了,希望冉雲祉管管他。
冉雲祉皺眉道:“不是一陣子沒見,他怎麼了?”
“少爺最近整日飲酒度日,喝得爛醉如泥,我猜他一定是放不下雲祉姑娘你。”他一個勁的擦眼淚,“可憐少爺出來一趟,芳心初動,受不了打擊,我怕少爺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冉雲祉嘆了口氣,隨手找了個帕子:“擦擦吧,下次不要往眼睛上抹這麼多辣椒了。”
小楊這才悻悻止住哭聲,有些著急了:“所以雲祉姑娘你是不管少爺了?”
“你這招都用上了,我若是不去,太沒有良心了,我倒想看看他墮落成什麼樣了。”屋子裡沒有別的紙了,冉雲祉拿起桌上剩下的紅紙,給燭樂留下字跡,以防他回來多想,問了一句:“你家少爺在哪裡飲酒?”
“就在山腳下一個小酒攤。”
“知道了。”她在紙上補充地點。
她並不相信江遺會是借酒澆愁的人,她不去才顯得心裡有鬼,避嫌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吧,但她也得考慮燭樂的心情。
正好,她可以借機去尋一下燭樂。
那個小酒攤的路並不遠,從山下走幾步便能到了。
不比大酒樓滿員,不得不說江遺還真會找地方,酒水香,人卻不多,江遺正坐在門口一張桌子上,坐在桌前百無聊賴望著天空,時不時小酌一口,看上去愜意得很。
冉雲祉看到的就是這樣,走過去坐在他對面:“聽說你最近墮落了,我來看看你。”
江遺抬頭瞪了一眼小楊,小楊立刻撒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他誆我。”她左看右看打量了一下,沒好氣道:“我見你好好的,沒什麼事情,那我回去了。”
“坐下聊會天吧。”他開口道,“你現在回去,燭樂也不會回去,你不無聊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在?你監視他?”冉雲祉皺眉。
“最近太多妖怪消失了,有妖怪告訴辛堯,晚上他們見到一個帶著銀狼面具的男人,殺妖取妖丹。”江遺飲了一口杯中酒水,不疾不徐道。
冉雲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凳子被她這一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