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透過窗牗灑進屋子。
燭樂坐在窗子投下的陰影中,額發在他臉上投下破碎的光影,他臉上的表情亦是模糊不清的。
桌子上放著已經涼掉尚未開動的花糕和米粥,旁邊的杯子裡還盛有茶水,但他卻沒有去碰的意思,深深地埋著頭,將自己蜷縮起來。
察覺到冉雲祉進來,他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目光漸漸凝聚,落到她身上,身軀卻根本沒有動的意思。
“你怎麼在這裡坐著?”
冉雲祉坐到他對面的位置,拿了一個花糕來嚼。
“在等你。”回應她的,是他有氣無力的一句話。
冉雲祉被他話語裡的頹喪嚇了一跳,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他的臉色蒼白,眼角泛著淡淡的水光。
“最近天氣變化很快,不會是染了風寒吧?”她伸手去試探他的額頭,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你這是怎麼了?”
冉雲祉察覺到他很不開心,他這副強裝出來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發生什麼事了?還是說誰欺負你了?”
燭樂搖搖頭,長睫落下遮住了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片刻後他又抬起頭,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扯出一個笑容:“沒事。”
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阿樂,你在我面前不必佯裝堅強。”她認真地看向他,“我感覺你有心事。”
他還是在搖頭,片刻後故作輕松地笑一聲:“突然想到過去了,有些難受。”
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啞意,冉雲祉覺得絕不會這麼簡單。
“怎麼突然想到那些?”
“在想,從前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從你出現後,才有人對我好。”他說著,尋求庇護般抱住了她的腰,緊緊依偎在她身上。
不是每日歸來見到她輕輕將她攬入懷,而是緊緊地鎖住她,身體也在輕微發顫。
“別走……你走了,沒人對我好了……”
她聽到他的心髒在劇烈跳動,他的呼吸都變得很重,好似在拼命壓抑住什麼東西。
“有很多人對你好啊。”她揉揉他的腦袋,像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我,姐姐,三殿下,你師父,未來還有很多人,怎麼會沒有人呢?”
本想徵詢他的意見,看到他這副模樣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不停地安撫他。
“我去哪走啊,我一出門就會迷路。”
“阿祉……”他喚她的名字,像是快要哭了般委屈又隱忍,“我的過去,真的不重要嗎?”
他耷拉下腦袋,明亮的雙眸失了靈氣,可憐地望向她,“如果我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你是不是就再也不願意理我了?”
“你做什麼錯事了?”
她仔細回想,最近他都沒什麼異常,一直乖乖呆在她身邊。
還是說下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