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悄悄從她的右手指縫穿過去，冉雲祉沒有拒絕，於是他順手把人牽在了手心裡，十指緊扣。
做完這一切，他才滿意地勾勾唇角，緩緩轉過身，瞄一眼神色不明的戴蒼，又毫無興趣地拈起手中的碗筷。
他又回到了不喜多言的時候，他的話嘮只是對她一個人。
“你這樣我怎麼吃東西啊？”冉雲祉搖搖頭，嗔怪他一句，燭樂心情好了不少，“你想吃什麼，我餵你。”
瞧瞧，這截然相反的態度，戴蒼不由得瘋狂嫉妒，看著他們甜甜蜜蜜，扭頭對自己的師妹道：“師妹，你看他們……”
冉雲清已經看了半晌，終於清了清嗓子將話題拉回正軌：“好了，敘舊到此為止，說正事。那座寶清寺裡面可能有無相鏡的陣法，我和師兄先前總覺得有些奇怪，但那裡香火絡繹不絕，我們沒來得及去，今日我們想著再去探一探。”
說到這裡，戴蒼立刻也收起玩笑的神色，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那寶清寺有幾層高，說不準無相鏡在哪一層，找起來並不容易。你們兩個也別只想著玩，一起去看看。”
冉雲清微微一怔，用一種頗為不解的眼神看他。
他們提前商量過的，不讓燭樂和阿祉踏足寶清寺，師兄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憂心燭樂潛伏了這麼久，目的便是四神物，畢竟是那麼多人覬覦的神物。
“沒問題！”冉雲祉有些興奮，接過燭樂遞來的食物之後，對他認真叮囑，“之前和你說過的，神物對人體的反噬很厲害，還記得以前鮫人淚對你的傷害嗎？這次行動乖乖跟著我，不要誤打誤撞碰到無相鏡被它賴上。”
冉雲清心說燭樂大抵是不會聽的，沒成想少年乖巧地坐在冉雲祉身旁，安靜仔細地聆聽身側女子說話，纖長羽睫下那一雙漂亮的眼睛溫柔地望著她。
“嗯。”
好像他的眼裡，沒有其他人存在。
“你別光餵我呀，這邊好吃的東西很多，你多吃點。”她熟練地撿起一塊奶糕遞到燭樂嘴邊，“你不太愛吃甜，這個算不得甜，你試試。”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就著她的手指吃下去。
“很好吃。”他臉上的笑意更深。
冉雲清微愣，燭樂臉上不加掩飾的愛意讓她有些懷疑，而阿祉回應他的眼神也並不避諱。
阿祉也喜歡上他了。
她記起下山時冉言淮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阿清，你初涉江湖，要記得一句話。”
“不要害怕招惹窮兇惡極的大漢，但要當心招惹柔弱無害卻兩面三刀的偽君子。”
“那個小子的來歷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的身份複雜，心裡彎彎繞繞，阿祉沒什麼心機，會被他玩死的。”
她試圖阻止過，但這世上，情字難解，她沒有想到燭樂連命都可以不要去保護阿祉。
眼前兩人相處的很好，對彼此的情義不是虛假，甚至燭樂被阿祉拿捏的死死的。
若能一直保持這樣，也還好。
休整過後，交流了一下彼此近況，向著寶清寺出發。
北境的天始終蒙著一層霧，陰沉沉的，街上剛剛落了雪，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純白，冰雪之下是凝成的冰，走在上面頗有不便。
燭樂在冉雲祉面前蹲下來想要揹她一起走，被她不好意思的拒絕之後，一路上他沉默得有些反常，越是臨近寶清寺，他的臉色就變得愈發難看。
她說了好些話，他都敷衍著回答之後，冉雲祉再遲鈍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目光從腳下的雪地轉移到他的臉上，無端停下腳步的冉雲祉看到他垂下的發絲之下緊蹙的眉頭，再仔細看，連同額角都是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