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滿足,根本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和師妹遊山玩水而已。”對面傳來戴蒼好整以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江遺心頭默唸,師妹,師妹,我怎麼就沒有個師妹呢。
他正發著呆,戴蒼敲了敲桌子點點燭樂:“你這小徒弟一點禮數都不懂,師父來了,你只顧著吃,看茶!”
燭樂抬眸看了他一眼,裝作沒聽見。
他在面對除了冉雲祉以外其他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無視的態度。單純是因為沒必要理會。
“你小子劍術成了,就想叛變師門是不是?我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戴蒼向著燭樂投去了一個不滿的眼神。
冉雲祉眼疾手快嬉皮笑臉地給他滿上:“噯,辛苦了師父,您請喝。”
好吧,有人代勞也不錯。戴蒼這才愜意地喝了一杯茶水,目光收回,邀請一旁待著的江遺一起用餐。
三人眼神古怪,懶得理會,江遺稍稍尷尬。
戴蒼笑問:“方才我聽你們爭吵,不知江公子這是怎麼了?”
“誤會!不打不相識嘛!”他臉色紅了一瞬,生怕有人揭他的短以至於在戴蒼面前出醜。
冉雲祉輕嗤一聲,懶得戳穿,只有燭樂盯著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
他心中不服,肚子裡憋著一股氣,卻也不敢說話,索然無味的吃著早點。
一行人在烈海住了幾日,正巧趕上一年一度的海神節。
這天夜晚,大海因海邊的篝火染上了碎屑般的光華,與如墨般的天空連成一線。
岸邊擺放著豐盛的瓜果菜餚,價值昂貴酒水茶水不要錢般的灑在沙灘上,附近居民黑壓壓的跪在地上對著海面參拜,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他們在將自己的心願說給海神聽,希望海神聽到他們心中的期願,願望成真。”
冉雲祉正看的出神,江遺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將先前讓小楊打聽的事情一點點說予她聽,似乎是在刻意證明自己博學多識,以此改變在她心中的印象。
她並不習慣他這自來熟的模樣,心不在焉的輕“嗯”了一句,悄悄與他拉開距離。
月明如晝,海浪聲裡夾雜著居民的禱告輕輕傳來,連微涼潮濕的海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遠遠瞧見冉雲清與戴蒼在不遠處的樹下並肩而立,那一紅一白的影子在深沉的夜色裡如同一雙兩尾魚,相偎相依,分外和諧,讓人移不開眼。
她打心眼裡祝願這對師兄妹能走到一起,但她也知道姐姐的顧慮,面對這種情況,她無可奈何,誰讓她也是個戀愛小白,毫無經驗。
鞋子踩在細膩的沙子上,輕輕地陷進去,不一會她的鞋子裡便滿是細膩的白沙,走起來格外不舒服。
她索性把鞋子脫掉提在手裡,抬頭見不遠處一紫袍男子在夜晚裡支起攤位,不由得走上前去。
攤位上擺放的都是從海裡撿來的貝殼海螺製成的飾品,還有各色魚類鱗片,在篝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她拾起一個海螺,這個海螺沒什麼裝飾,看起來有些年歲了,不禁好奇地問道:“公子,你這裡的海螺與海裡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男子狐貍似的眼睛微微眯起,認認真真打量她片刻,半晌後淡道:“如果你是我等的那個人,自然知道這海螺的特殊之處,可惜,你不是。”
“原來不是拿來賣的?”她感到有些費解,再瞧瞧那海螺,實在參不透什麼玄機。
“自然不是,我在等人。”
恰在此時,一張燃著火焰的符紙帶著淩厲的疾風從遠處襲來,直奔那紫袍男子而去。
男子目光一凜,紋絲未動,只是身側金色微光一閃,那符紙似碰到什麼無形的壁壘,很快就熄滅化為灰燼。
“冉雲祉,他是妖,你離他遠一點!”
江遺的聲音伴著金玲的聲響由遠及近,漆黑的天幕之下,他兩指之間夾雜著一張符紙,站在她三步遠的地方略有些輕蔑的看著她:“你這樣的笨蛋,連妖怪都分辨不出,小心被妖怪傷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