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抿緊唇,燭樂又笑道:“看你是個小孩子,我就大發慈悲,誰讓我心善,我不殺她就是了。這個小家夥有趣的很,就這麼死了也怪可惜的。”
燭樂覺得這妖怪蠢到無可救藥,僅僅是剛剛認識的人,受了一點點好就記住了,還願意為這樣的人搭上自己的命,獻出珍貴的妖丹。
黑衣人去而複返,帶來了重新買的衣物,燭樂又吩咐著:“去抓一帖藥,熬好送來。”
要他親自為她煎藥,她還遠遠不配。
他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警告嬰靈:“我現在不取你妖丹,明日你自己乖乖在客棧等我。記住,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一個不高興,留給她的可能連全屍都不是了。”
“你不會告密的,對吧?”
而他如今竟然心安理得地讓別人殺她,令手下動手和他自己動手有什麼不同?
“姐姐,醒醒!”嬰靈著急,大聲呼喚著冉雲祉。
可冉雲祉依舊閉目沉睡,根本沒有聽到外界的聲音,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燭樂眉頭皺起,不耐煩地重新將他的妖丹封印起來:“好吵。”
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下來,無關緊要的小角色退場,眼下正是主角登場的時候。
他要安排一場最精彩的戲:無樂門主執意要取靈泉玉,燭樂拼死守護身受重傷,但始終難敵對手,這出戲,是不是很完美?
妖丹還在劇烈掙紮,他的臉上冷意與惱意混雜在一起,揉了揉額角吩咐:“動手吧,刺準一些。”
睡得沉了,一刀斃命,就不會有任何痛苦。
黑衣人跳上馬車,燭樂倚著車廂門,置身事外地冷眼看著他拔出了劍。
寒光驟顯,刀尖頃刻間已來到女子的胸前,那劍刺下去的話,不知有多少血會從那裡流出來,將這身衣服染成美麗的紅色。
下輩子,可要記得不要隨意擺出那副惡心的施捨模樣,當心被狼心狗肺的東西狠狠撕咬一口。
小家夥,再見了。他想。
靴子在地上發出空蕩蕩的回響,身後的馬車被街巷的屋舍擋住不見了蹤跡,往前走便是一片茂盛青翠的竹林,冉雲清發覺四周情況並不對勁。
似乎太過安靜了,好像這裡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一樣。
“系統,還是沒有無樂門主的蹤跡嗎?”她心頭莫名湧起一陣不安,這股不安與她初來世界時見到無樂時相同。
她低頭詢問系統,但這副模樣落在戴蒼眼裡,只是視線漫無目的地望向了一個焦點,他不由得思考是不是師妹並不想與自己說話。
“沒有。”
距離無樂門主上一次來清雲山莊已經七日有餘,越是平靜越是反常,似乎將要發生什麼似的。她直覺無樂門主應該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師妹,還記得你我初遇的時候嗎?”戴蒼視線看向前方,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冉雲清回神,若非必要,實際上她幾乎不願意去窺探原身的記憶。
“記得,第一次見師兄的時候,是一個雲淡風輕的晴日,師父拉著我的手,依次向我介紹幾位師兄。”
他們初見的時候,小小的戴蒼站在一眾師兄中格外矚目,他眉目舒朗,明亮的眸子裡閃著自信靈動的光。
他站在桃花樹下,發尾隨著徐徐的微風拂過,身上紅白相間的勁裝比天邊的晚霞還要耀眼。
“那時師父對我說,這個女孩子就是我的師妹了,要我們好好照顧,不許欺負她。”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他的嘴角不自覺漫上一抹溫柔的笑意,“然後我便說,這個妹妹唇紅齒白,長的好生嬌嫩,如果打一拳的話,一定會哭吧。”
冉雲清想著那副模樣,緊張的情緒被緩解,也不由自主地隨他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