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提到戴蒼的時候,冉雲清的臉色明顯暗淡了下來。
冉雲祉不解地問:“怎麼了,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嗎?”
“因為我不是原來的冉雲清,他口中的雲清師妹不是我。”她嘆了一口氣,很是惆悵,“我也不知道我對他的在意是因為原身,還是我自己心動。我擁有冉雲清的記憶,可我終歸不是她,我不想騙他,因此我不能回應他。”
那樣確實有點難辦了……一直欺騙下去,對戴蒼也不公平呀。
她不會安慰人,急得抓耳撓腮,半晌才笨拙地出了個餿主意:“姐姐,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個世界帥哥那麼多,大不了……”她腦袋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你看看燭樂怎麼樣?”
先前她就已經將燭樂的來歷告訴了他們兩人,她想了想,燭樂的模樣不比戴蒼差。
他們兩個人的氣質不同。戴蒼清風朗月,慵懶隨性,他格外喜歡豔麗的衣服,日日穿的花枝招展,一生未曾經歷過磨難,給人可靠又不可靠的感覺。
而燭樂似乎因為過往的經歷,寒痛彷彿深入骨髓般,輕易不能對人敞開心扉,他雖然也會笑,可是笑意輕易不達眼底。
“雖然姐姐你可能還不喜歡這一款,養一養就好了,燭樂還小,男大十八變嘛。”
她拍著胸脯保證,冉雲清被她逗笑了,撐著下巴凝視她:“我來問你,你真的是因為幫燭樂找鄒公子才下山的?”
兩人開誠布公說了很多,冉雲祉也不瞞著她:“當然不是,他神色落寞,心裡藏著不知道多少心事,我也不想逼問他之前的事。實不相瞞,我是想幫花圃裡的虞美人試著找一下她的救命恩人,她每天哭的我頭都要炸了。”
她擺出了一個哭喪臉,冉雲清有些驚訝:“你也能看到它們?”
按理說,只有修煉多年的術士能看到妖怪,這個年限至少十年,當然不乏天資聰穎的人生來就有這個天分,連她都是拜原身的修煉方能看見。
“大概是靈泉玉的作用吧,我能夠看到一些小妖怪。”她壓低了聲音,指著客棧外。
晚風吹拂,月光正照在隨風響動的樹上,蟬鳴聲聲,蛙鳴陣陣,不時送來花草的香氣,不知有多少精怪陷入了夢裡。但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落在冉雲祉眼中確是另一方天地。
“外面剛剛走過了一群赤著腳的小妖怪,偷偷抱了一些食物離開,稍遠的樹上坐著一個奇怪的鳥類少年,懶洋洋的曬著月亮。還有——”
她又講起之前沒有告訴過她們的事情:“昨天下雨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怨氣所化的孩子,他告訴我被村裡的人認為是不祥之人,活生生燒死,還差點將燭樂帶走。”
冉雲清靜靜地聽著她描繪的精彩世界,這些在她來到這個世界時也能看到的妖物,可她也只是新奇了一瞬,便被任務拘束著並沒有細細去看。
但是就算她見了,她也不會想著去幫這些小生靈吧。
一顆心在職場多年,爾虞我詐,心也就變得麻木。
“尋常人看不了他們,他們也是很孤獨的,我就想著幫幫他們。”少女清脆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在夏夜變得格外清晰。
“所以,姐姐說我清澈的愚蠢,說的也對。”
因為她始終對這個世界懷著一顆敬畏的心,無論人或者是妖。
“你和我們很不一樣。這或許是屬於你的奇遇。”冉雲清笑了笑,“我支援你找鄒公子。”
“嗯,明天就能見到了。”今天的糖畫老人告訴他們鄒公子在平裡鎮,與這裡六七裡地,但也說了一句希望他們不要失望。總之,他們決定今晚休整一下,明天便可以見到虞美人掛念了幾十年的鄒公子。
她真的很期待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又在腦補這一對闊別多年的人與妖相見會是什麼感人的場景。
情報互通完畢,冉雲祉又想起一事:“對了,三殿下呢?”
“啊……他還是不太放心燭樂的來歷,去試探燭樂了。”冉雲清回答,“他行走江湖多了,不容易相信人,我也覺得燭樂很奇怪。阿祉,你最好不要與他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