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為什麼當時不直接把她弄死。
他面上一片平靜,不喜不悲,拳頭卻悄悄捏緊了。如果他捏住的是那人的脖子,只怕她的脖子會被他生生捏斷。
眼前出現一副糖畫,包裹的糖紙已經被拆開,上面裹了濃濃的糖漿,呼吸之間,鼻尖盡是甜蜜。
燭樂死死盯著糖畫。這糖畫是冉雲祉的樣子,她做著那個蠢手勢,咧著嘴,笑的傻裡傻氣。
“別生氣嘛,我把我的給你,來,一口把我吃掉消消氣吧。”她半開玩笑的說著,又往他面前遞了遞。
她怎麼可以笑的這麼討厭?還有旁邊兩個人,為什麼也看著這東西笑的那麼開心?明明很蠢。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讓面前的糖畫消失。
他微微彎起了嘴角,面無表情地接過,在冉雲祉驚訝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把糖畫的頭一口咬掉了。
意外的,許久未嘗過的味道,入口即化,香甜的口感在他嘴裡蔓延,卻不覺得膩,一口甜到了心裡。
原來這就是甜啊。
他微愣片刻,好像想起了曾經也有過這樣一個人遞給過他心心念唸的東西。
影子很淡,和周圍的純白一樣模糊了,又像是他幻想出來的一個人。
甜味褪去後,許久又漫上一抹苦澀的滋味。
也對,他的生命裡,不該有這樣的甜。
“你真殘忍。”冉雲祉好不傷感地望著那殘缺的糖畫,她還沒來得及看上兩眼,他們三人的糖畫還好端端地拿在手裡,結果燭樂接過去一口便咬掉了她的頭。
他們三個完好無損,而她,身首分離。
像是一種未來的詛咒,她最終會死於那個反派的手心。
冉雲祉悔不當初,早知道就把他自己的糖畫給他,讓他自己頭掉,省的他拿她的糖畫出氣。
眼看冉雲祉不爽了,燭樂眼底偷偷浮現一抹報複得逞的快感。
被他扳回來一局了,無論她怎麼做,她的生命都牢牢掌控在他手裡,只要他不順心便把她捏死。
他微微垂下眼睫,虛情假意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一不小心……”他小心翼翼地遞過糖畫,“你還要嗎?”
要什麼要啊,頭都沒了啊!冉雲祉瞪了他一眼,塞回他的手裡去。
“不要,你自己吃了算了。”她悶悶不樂地咬著先前的虞美人糖畫,原本很期待的東西索然無味。
戴蒼看過來,“咦,是虞美人?”
“我記得山莊裡也有一株很好看的虞美人,是罕見的粉白色,原來二小姐喜歡虞美人?”
還未等冉雲祉回話,一旁的糖畫老伯突然多嘴說了一句:“粉白的虞美人,我記得許多年前見過這麼一株……”
下一秒一個身影撲了過來,冉雲祉驚喜過望,語氣激動:“老伯知曉花農周公子家在何方?”
老伯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周公子倒是沒見過。”
冉雲祉悻悻地鬆了手。
“當年倒是有個鄒公子將虞美人以高價賣給我,那時候他看起來很高興,我聽他說什麼有著落了。”老伯徐徐接了一句。
冉雲祉:“……”
周公子,鄒公子。呵呵。
她幹笑幾聲,怪不得她找不到,說到底還是虞美人花妖記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