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冉言淮先是瞥了冉雲祉一眼,又對戴蒼無奈道,“小女在家沒大沒小慣了,還請三殿下見諒。”
“無礙。”他的視線從冉雲祉的身上落到一旁的冉雲清身上,笑意溫柔了些許,“倒是許久不見雲清師妹這副模樣。”
冉雲清聽到這話,愣了愣:“我已經不是這個年紀了。”
冉雲祉歪起腦袋。哦,原來他是透過她看冉雲清。
好不容易被老爹教育了一頓放出來,她生無可戀的踏出屋子,一抬頭便看到兩個並肩而立的男女站在花壇前細數這些年的近況。
靈涇山避世,少時聽聞靈涇道長名號的三殿下戴蒼不顧滿朝文武反對,帶著一腔孤勇,早早拜入靈涇道長門下,成為靈涇道長的第五個弟子。
後來,其掌門靈涇道長早些年雲遊至清雲山莊,見到了冉雲清很是投緣,直言其有慧根,便收她為第七個弟子,至今冉雲清仍是道長唯一的女弟子。
於是,年少的冉雲清和戴蒼相遇了。
或許是因為她們是雙生子,可是冉雲清卻有這樣的機遇,讓原身心理不平衡了吧。
在靈涇山,他們兩個年紀相仿,平日裡話題也談得來,總愛在一起研習功法,彼此之間情愫漸生,但兩人始終沒有挑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戴蒼到了下山歷練的年紀,兩人分開。
如今,神物突然現世,無樂門主作亂世間,妄想拿到神物,冉雲清奉道長之命下山阻止無樂門主的陰謀。
而輕劍快馬逍遙天地的戴蒼也來到這裡。
有緣之人天南海北也能相遇,兩人沒有相約重逢,卻在清雲山莊無意間重逢,完美的詮釋不期而遇,自然是滿腹相思難以訴說。
冉雲祉偷偷瞄了一眼,捂著臉離開了。她才不想在小情侶中間沖充當電燈泡呢。
清雲山莊與冉雲祉想象中並不一樣。她認為的清雲山莊這等江湖上人人知曉的門派,應該是隱居於山水之間,絕非坐落在某個小鎮青山掩映中的半山腰上。
她坐在花廳裡眺望山腳下,夜風無意間吹過,山腳下無數燈火漸次燃起,連成一線,那是生活在澤城的百姓點燃的燈火。
雖然清雲山莊也亮著燈,甚至比山腳下的燈火還要亮,可是冉雲祉卻覺得清雲山莊少了一絲人間煙火氣,讓她呆的極為不自在。更遑論她被關了禁閉以示破陣的懲罰。
她臉上的笑容苦澀。
靈涇山見多識廣,自然知道神物的作用。冉雲清神色凝重的告訴她:“靈泉玉,為九州靈物之一,通體純白,治百病,妖物不可近。天下僅此一塊,多少人與妖求之不得。”
冉雲祉摸了摸墜在自己脖頸上的靈泉玉,它除了那日發出的淡淡暖玉色的光,它和普通的玉沒什麼區別。
她看不出那玉的好壞,這幾日嘗試摘下,可那玉就像是生在了她身上一樣,始終無法取下。
“靈泉玉認主,除非宿主身死,靈泉玉不會主動脫離。”冉雲清補充。
幾人的眉頭皺成了麻花,在沒有找到除了她身死的其他方法外,一致認為冉雲祉在清雲山莊是最好的選擇。
這段時間,冉雲清和戴蒼住在了清雲山莊,與冉言淮一起尋找解開靈泉玉的方法。趁機阻止無樂門主來犯。
沒錯,這魔頭賊心不死,幾次三番試圖潛入,但他前腳剛來,後腳清雲山莊的人出現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從冉雲清的只言片語她聽到,無樂門主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估計好一陣子打不了靈泉玉的主意,但無疑他已經把清雲山莊記掛上了。
這幾人揍反派倒是瀟灑了,可是卻把冉雲祉憋得不輕。
要是在原來的世界,給她一個手機倒是能足不出戶宅上十天半個月。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每日的娛樂活動便是賞花,花廳裡昨天開了一百三十朵,今天是一百四十一,她百無聊賴地數過去,一天看上千八百遍,她就連那裡面有幾根花蕊也數遍了。
更何況……
“壞女人,我最討厭見到她!”
“先前就是她,一個不順心便把紫薇姐姐鏟掉了!”
“還有銀杏爺爺身體上的刻痕,都是這個壞女人刻的!都把銀杏爺爺疼哭了。”
往常微風吹動花草的聲音,如今落在她耳朵裡全是對她的控訴。
自從靈泉玉進入了她的身體裡,冉雲祉便擁有了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聽到平時聽不見的聲音,也可以看到一些平日裡看不見的精怪。
她看向院子裡的那棵少說活了三百年的銀杏樹,那裡坐著一位唉聲嘆氣白發蒼蒼的老者,仔細看去,老者的身上還有一些縱橫交錯的刀痕。
而這些,除了妖物本身,或者是修煉多年的術士,尋常人都無法得知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