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和尚的喝聲:“方丈室內有動靜,快去看看方丈發生了什麼事!?”
無數的腳步湧進方丈室,瞬間就把荊婉兒和裴侍衛兩個包圍了。
“方丈!”一個武僧長老見到玄蓮現在的樣子,失聲叫道。
玄蓮在蒲團上,慢慢閉了眼,青龍寺所有僧人都是震驚欲絕的表情。
玄蓮本來就時日無多,舍了一條命把荊婉兒和裴侍衛困在這兒。
就看那三名武僧長老滿臉殺氣開始逼近:“你們竟然用如此卑鄙手段謀害我寺方丈,就算佛門不殺生,今日也定要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眼看這麼多的僧人,一眼望去還有無數的僧眾聽到訊息湧來。
就算裴侍衛是哪吒轉世,有三頭六臂,恐怕也什麼辦法也沒有。
荊婉兒腦內焦急轉了一圈,忽然上前一步,把袖子裡什麼拿出來,那東西丟在了那群和尚的地上。
那武僧頓了頓腳步。
荊婉兒說道:“你們心心念唸的慧根,就是被玄蓮住持殺死,這木魚就是證據,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
被荊婉兒燻蒸過的木魚上,除了顯現慧根的鮮血,更有五根詭異粗黑的指印。
那指印的寬度,明顯不是王德妃這樣的女子所有,掌心的厚度已經說明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那為首的武僧瞪大眼睛:“不可能……”
可不可能,事實都在他們眼前。
荊婉兒盯著這群和尚:“大人身為大理寺卿,擒拿真兇歸案是職責,你們是要阻礙大理寺辦案嗎?”
僧人們的目光,都落在荊婉兒身上。
荊婉兒其實知道目前的處境,只有震懾住這些和尚,她和裴侍衛才有可能安全離開這裡。
裴侍衛就站在荊婉兒的身邊,始終冷眼看著這群僧人。在他眼裡面,這些穿著僧袍的人,和那些窮兇極惡的匪人又有何區別,一樣的仗勢欺人,草菅人命。
那武僧忽然對荊婉兒露出一絲冷笑:“你這妖女給我青龍寺帶來了災禍,今天不拿住你,也對不起住持死後在天之靈。”
在荊婉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那武僧高高抬起腳,瞬間那木魚已經被踩的粉碎!
荊婉兒臉上血色褪盡,胸前劇烈起伏。
那群和尚再次開始逼近,這一次,顯然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荊婉兒喃喃動嘴:“裴縣,你先走吧。”裴侍衛一個人或許還有機會脫身,她今天是走不了了。
就看裴侍衛這時忽然擲出了手裡的劍,劍鋒擦著那武僧的臉頰,就這樣盯在後面的牆上。
這樣的挑釁徹底激怒了這僧人,他面色猙獰。
裴侍衛抬起右手,亮出了手裡的東西:“陛下親自降旨,著大理寺遣送案犯入宮,由陛下親自審理。你們青龍寺……是鐵了心要抗旨嗎?”
那一卷明黃卷軸,赫然是聖旨!?
這下那群僧人的臉色都和剛才不一樣了,這次的畏懼是發自真心。
尤其那為首的幾個僧人,懷疑的目光在裴侍衛手上的聖旨上,越盯越死。
裴侍衛將手一翻,直直將聖旨送上,神情更冷:“你們是要親自驗看聖旨,現在驗完,我好回長安向聖上稟明,你們青龍寺是如何挾天子令犯上作亂,從住持向下皆不把陛下放入眼中。”
這下那群和尚的臉更白了,其中一名上了年歲的長老,驟地握緊那武僧的胳膊:“不可放肆……”
裴侍衛的手就這樣平平端著,卻沒有一個和尚真的敢從他手裡拿過聖旨驗看。
那阻止的長老慢慢上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住持溘然長逝,我寺上下都要一番動蕩。二位施主……還是速速離去吧……”
但是玄蓮屍身已死,當然不可能再帶入長安審問。
荊婉兒和裴侍衛交換了個眼色。
玄蓮雖然死了,可青龍寺可不想一起死,從上一次對峙的時候,荊婉兒他們就已經看出這群和尚,都是一些明哲保身、自私自利的人。
平時他們一副崇敬玄蓮的樣子,可人一死,他們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