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只是等暮色四合的時候,裴談帶著荊婉兒出門。院子裡,玄蓮坐在蔽日的淮陽樹下,夜晚無風,他也像是靜止不動。
是什麼讓這位住持臨之將死,還要如此。
走出院外之後,荊婉兒不由說道:“整個寺廟裡,像是隻有一個出家人。”
因為所有人都心中沒有佛祖,反而入了心魔。
“下官求見王爺。”裴談站在李修琦的院外。
門口守著的僧人皺眉:“王爺已經歇下了。”
裴談沉著眼眸,這時候,門裡果然傳來李修琦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李修琦如何知道來的是“他們”,不是“他”。
裴談看了眼荊婉兒,二人擦過僧人,推門進入了屋內。
李修琦確實還沒睡,他坐在桌子前面,頭微微低著,在盯著膝上一封信看。
“王爺。”裴談行禮。
李修琦淡淡道:“裴寺卿。”
裴談看著他:“下官已決定明日啟程回長安。”
李修琦這時抬起頭,看了他片刻,“明日嗎?”
裴談說道:“請王爺隨臣一同回去。”本來大理寺前來的任務,就是這個。
李修琦眸內似乎有神色微動,沒答應裴談。
荊婉兒想知道,裴談打不打算問李修琦昨天死的那個僧人。
“王爺昨夜……”裴談開口,眸子看著李修琦的臉孔。
李修琦還是沒接話,他不會沒反應裴談要說的話是什麼。
裴談也便一時住了口。
屋子裡三人都不說話。
李修琦折起了膝蓋上的信紙,將之放到了桌子上。
裴談隱約掃到了上面的字。
“王爺您……”
他有些吃驚,眸子再次望向李修琦。
李修琦說道:“已經沒有必要寫信回長安了。”
這句話已經承認這封信就是之前他說要阻止大理寺調查的信。
可是那封信明明已經送出去了。那那封送出去的信裡寫了什麼。
“王爺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裴談只能問道。
李修琦看著他:“裴寺卿,本王稍微收拾一下,明日就隨你大理寺回去。”
屋內好一會沉默,荊婉兒看見李修琦的屋內已經十分清儉,角落裡還放著一口箱子。
裴談定定道:“王爺,您認識前睿宗陛下的德妃嗎。”
荊婉兒立即抬頭看向李修琦。
李修琦的面上沒什麼表情變化,簡直要說他是城府過人還是真的內心就沒有情感波動,“到了現在,裴寺卿還在追查所謂的真相嗎?”
裴談眼眸沉了沉,說道:“這是臣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