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玄泰卻眯了眯眼睛,聲音有些幽然:“無人指使。”
玄泰自己是武僧殿的人,武僧殿三個長老此刻都是一臉鎬白,想都不想對玄蓮道:“方丈明察,我等絕不會唆使此逆徒,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玄泰聞言,臉上浮現一抹冷笑,看這院中的浮生鬧劇,什麼出家人,個個的明哲保身急於撇清自己。這就是名聲在外,高高在上的大唐神寺。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荊婉兒才不想功虧一簣,她逼問:“你一個僧人神通廣大,準確知道院中何時無人看守,乘夜刺殺大人,還提前準備好了兵器和偽裝,逃離時更是如此,你卻說這些都無人指使?”
荊婉兒聲聲逼問都在要害上,無人指使誰會相信,何況是下決心殺人這樣的事。
玄泰陰冷著不說話。
也許是知道大勢已去,他反而不再想著如何砌詞狡辯。
“昨夜是王爺將僧人調走,女施主此言,難道是在懷疑王爺嗎?“
一個武僧殿長老,冷冷盯著荊婉兒。
今日他們武僧殿顏面丟盡,都因為這個少女。
荊婉兒咬住了唇,就在這時,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握住。
裴談走到了她身邊,“婉兒,退下吧。”
荊婉兒仰頭,怔然看著他。
當著這麼多僧人的面,言語暗示長樂王有罪,這已經不是荊婉兒一個宮女能做的了。
裴談只能出現暫停這一切。
裴談看向了玄蓮,從剛才重傷玄泰以後,這位住持就一直沉默,他原本槁木的臉看起來更枯白了。
只見玄蓮終於緩慢睜開了眼:“荊姑娘看來是有所誤會,昨夜,有一名僧人溺水而亡,屍體正被王爺發現,是以王爺才會召集寺中武僧。”
僧人溺水?
荊婉兒臉色一白:“誰死了?”
那長老拂袖說道:“何時連死在我寺中的僧人,大理寺也要參一腳了?”
荊婉兒只覺一股不祥預感升上來。
裴談慢慢說道:“裴某奉旨前來青龍寺,事前也並不知會發生如何事,玄泰師父對裴某動殺心,裴某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能讓玄泰師父如此必須置裴某於死地?”
玄泰看著裴談的神情陰寒冷漠,昨夜的一切實在不可能忘記,他被這個男人徹底擺了一道。
“不過是區區一個大理寺,我青龍寺連聖上親臨,都是更衣下馬,禮敬有加。憑什麼你們目中無人,一個妖女敢入我大雄寶殿,私闖超度儀式,更是連我慧根師弟遺體都敢損毀、害我青龍寺成為天下笑柄……”玄泰的猙獰在臉上。
他數的歷樁事件,大雄寶殿那件,是荊婉兒做的,其他兩件都是大理寺為了查案不得已為之。
見狀,荊婉兒也冷笑了起來,“玄蓮大師,您寺中弟子玄泰,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寺中的清譽,莫非他認為大人調查慧根之死,是在故意針對青龍寺不成嗎?”
如果不能現在撬開玄泰的口,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玄蓮的嘴微微啟唇,“孽徒,是我讓裴寺卿調查慧根的死因,你連我也要怨嗎?”
”師父,您真的是老了。”玄泰臉上都是幽幽的神情,“還記得當年您為了讓青龍寺鞏固大唐國寺的地位,做過的那件事嗎?”
就見玄蓮大師的神情驟地幽深起來。
身旁武僧殿長老彷彿終於反應過來,迅速厲喝道:“玄泰,你休要再胡說八道!住持為了青龍寺付出甚多,豈容你肆意汙衊!”
不喝還好,這麼一喝,讓荊婉兒心中微微震驚,意外看著這院子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