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宗霍三年不碰酒和女人,可能嗎?
“本公子要你們傳信回長安,讓我爹給我遍尋天下名醫,本公子不想和你們這群喪家之犬日夜待在一起。”宗霍的牙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那張鬼一樣的臉還盯著死士看。
臨行匆忙,季郎中雖然是長安城有名的大夫,卻不算醫術天下第一。
他的診斷結果,宗霍當然不會信服。
他要聽天下最好的郎中診斷。
況且宗霍之前被藏在尚書府的地下,每日宗楚客親自為他送食物,他不過躲藏了一個月就差點瘋了,要他像個四大皆空的如僧一樣,過沒有酒和女人的生活,他怎麼可能忍得下。
死士首領幽幽望著宗霍:“屬下立刻會去辦,只是屬下還是要告訴公子,即便尚書大人尋得到名醫,那名醫還需要時間趕到梧州,再為公子診治。公子是否能確信,這段時日會讓屬下等寸步不離守候、以確保公子安全等到名醫?”
宗霍在被窩裡的手緊握,他猩紅血絲眼像吐信毒蛇,“滾去送信。”
死士首領僵硬著轉身,離開宗霍房間,走到院子。所有婢女們都戰戰兢兢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害怕大難臨頭。
死士首領的視線掃過一個個的臉上:“此刻開始,只要公子還醒著的時候,你們任何人,都不得出現在公子視線範圍。”
看不到誘惑,自然就不會意志薄弱。
那些婢女們低著頭,一夜之間,她們就成為宅子裡的隱形人,成為豔麗的毒藥。
給宗霍尋名醫的信函立刻就放出,院中一個蹲著的小婢女,抬頭看見信鴿飛出院子的整個過程。
由於宗霍的病情是秘密,所以死士們傳信用的都是互相之間的暗語,即便中途被截獲,也不會擔心秘密被洩露。宗楚客這樣老謀深算的朝堂狐貍,保護的人又是自己年老得來的獨子,他知道自己作孽太多,指望不上佛祖護佑,所以手段更加無所不用其極。
城外的幾個裴家暗衛,跟著戴鬥笠的人來到一處僻靜街角,戴鬥笠之人,伸手推開了面前一扇破落屋子的門。
幾個人走進去,鬥笠人反手把門關起來。
此時此刻,那人方才謹慎地、完全摘下了臉上的鬥笠。
幾個跟隨來的暗衛,目光謹慎一下,“裴縣統領,您怎麼會來梧州?”
這神秘鬥笠之人,在街上攔住裴家暗衛的,正是裴縣。
裴縣目光掃過他們:“我是奉公子之命。”
這話剛才在街上就說了,只是,具體怎麼回事,在屋內的這幾個人都還是一頭霧水。
裴縣目光一一掠過他們:“公子命我等人,先一步到梧州佈置,現在,這佈置已經差不多了。”
兵道都講究先機,他們接到裴談的飛鴿傳書,自然就已會日夜兼程前來,趕在宗霍他們的前兩日,就到達了梧州。
也幸好如此,剛才裴縣在街上能及時阻止這幾個一路暗中跟蹤的裴家暗衛,若他們真的稀裡糊塗就跟著宗霍去了宅子,才是自投羅網。
那幾個暗衛聞言全都是裴談的主意,心頭不由更加謹慎道:“那公子……究竟要我等接下去怎麼執行命令?”
裴談之前說的便是跟蹤宗霍不露行蹤,知曉他的去處後再從長計議。
那現在裴縣突然現身梧州,又表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