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哥,你回遲家啊,爸媽很想你。你想要什麼,爸媽都會給你的。不要再委屈自己和一個窮鬼住在這種破地方了!”
呵,他爸媽真是把遲洋給寵成傻白甜了,居然會覺得自己有資格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
遲昱冷笑了一下,松開手裡的傘,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
遲洋猶豫要不要給遲昱撐傘,他這把傘不大,給遲昱撐傘就會淋到自己。
不等他反應過來,遲昱上前一步,用手掐住遲洋的下顎,將他整個人砸在身旁的牆壁上。
遲洋吃痛地悶哼一聲,手裡的傘都拿不穩,後背撞在牆上,疼得齜牙咧嘴,但更痛的是被遲昱掐住的下顎,他說不了話,被迫仰起腦袋,直視眼前這個煞神。
遲洋的保鏢沖上來想要保護自己的僱主,卻被遲昱陰冷的眼神嚇退。
遲昱回過頭,盯著遲洋,後者幾乎喘不過氣來,在他的手下瑟瑟發抖。
“一個搖尾乞憐,向父母伸手要錢的米蟲,有什麼資格評判別人?我和他再窮,也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滾回去,當好父母的寵物。”遲昱警告他,語氣森然。
雨水順著那張俊美的臉龐滑落,轟隆的雷聲同白光一起,照得遲昱的臉龐一半亮一半暗,像行走在黑夜裡的殺手。
遲洋因為父母和社交圈內人人對遲昱的良好評價,就自顧自地把遲昱想象成一個溫柔謙和的大哥形象。
他以為自己是來把遲昱拉回正道的。他不懂什麼商業,但爸媽想要遲昱回到遲家,那他就來勸遲昱,他也只是想為父母分憂,也只是想讓遲昱的日子好過一點——然後,就能讓自己在a市社交圈也好過一點。
作為丟失了18年富貴少爺人生的真少爺,遲洋覺得遲昱在面對他的時候,理應會愧疚,會處處忍讓,給他的人生做出補償,所以遲洋有恃無恐,覺得自己一定勸得動遲昱,可是他沒想到……
真正的遲昱居然這樣可怕。
遲昱剛一鬆開遲洋,黑衣保鏢們就圍了過來。
遲洋紅著眼睛,在冰冷的雨水裡打著寒顫,感覺自己是最可憐的小白花。
他回到遲家後,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昱哥,你、你真是瘋了。為了一個外人,你這樣對我!”遲洋惱羞成怒,抬起手就要對遲昱動手。
“吱呀——”一記刺耳的急剎車聲,緊接著是電動車砸在地上的聲響。
黑衣保鏢的包圍圈被沖開了一道口子。
黎默一把推開想要動手的遲洋,將遲昱攔在自己的身後,舉起拳頭擋在身前,擺出作戰姿勢,惡狠狠地瞪著遲洋和這群來者不善的黑衣人。
“你們想幹什麼?!”
遲昱沒想到黎默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想到黎默會沖過來保護自己。明明對方人數眾多,兇神惡煞,不是善類,黎默要是和他們打起來必輸,他卻還想著為自己出頭。
他垂眸看著將自己護在身後的人,心髒像是被人擊中,泛著酸酸甜甜的疼痛。
遲洋在保鏢的攙扶下站穩,張了張唇,正要說什麼,卻見黎默身後的遲昱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如果他再說一句“窮鬼”之類的話,他和他的保鏢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頓時,陰濕的寒意順著他的腳踝向上攀爬,遲洋抖得更厲害了。
黎默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向身後的遲昱。
遲昱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把綠色格紋傘,將身前的人攏入傘下,保護黎默不被雨淋到。
他將雨傘完全傾向黎默,朝黎默靠近了半步,委屈巴巴地小聲告狀:“他剛剛和我搶你送我的袋子。”
遲昱的眼睫被雨水打濕,垂落下來時,水珠也順著臉龐滑落。
黎默下意識伸手,接住掉落下來的水珠,任由它在掌心破碎,抬眼與遲昱對視。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濕漉漉的,只裝了黎默一個人,好像全天下只有黎默能為他作主了。
黎默立刻瞪向遲洋:“你,給他道歉。”
他的眼神兇狠,緊盯著遲洋,像是不達目的,就會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即便面對這麼多保鏢,他也全然不怕,有股光腳不怕穿鞋的瘋勁。
遲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像見了鬼。
算他倒黴,一下遇到兩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