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然琢磨著,周時碩現如今已經不用他再送藥了,那麼換藥應當沒什麼影響。
或許他還能過幾天正常人的生活,想到此,寧清然不免笑的真摯了些,道:“麻煩了,日後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你盡管提。”
雖然他不一定能幫上忙......
傅樾的眸子流轉在寧清然的臉上,寧清然向來是溫溫和和的模樣,平常也極為愛笑,但他何時這般笑過,傅越垂了垂眼眸,道:“我們是道侶,這些事是我該做的。”
寧清然一愣,隨後眼睛緩緩眯起來,“有些凍傻了,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除卻剛相識的那段時日,傅樾現如今待他卻是極好,他都想脫口而出不用將這道侶當成一道枷鎖,只是可惜了。
傅樾的唇彎了彎,一想到寧清然的身體,不免又鄭重道:“清然,以後出去的時候,都同我說一聲好嗎,我很擔心你的身體。”
寧清然失笑道:“以後旁人問起來,我要跟別人說一句,我不能這麼做,我還沒得到傅師兄的允許。”
“清然,我沒在開玩笑。”傅樾繼續道:“我沒有限制你的自由,只是……”
那些話被他停留在口中,他看到寧清然的眼,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先走吧,今日你還要上藥。”
“別這麼沉重,年紀輕輕怎麼總是嘆氣。”寧清然將火摺子熄滅,傅樾年歲比他小許多,總是沉著臉,憋著心,每每看到傅樾這樣子,他總是想讓傅樾多活躍一些。
傅樾沒應答。
他們走的時候並沒有禦劍,臨近傍晚,風吹的猛烈,寧清然的臉和鼻尖已經開始冒著紅意,他向旁邊轉頭,看到傅樾什麼事都沒有,不免又豔羨起了修仙的心思,可惜這個身體莫說修仙了,活著都算是勉強。
對上寧清然不斷幽幽傳來的目光,傅樾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修為在體內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每每看到那些禦劍,召喚器靈的,以及轉移的,他就頗為豔羨,這對一個來自現代的人,尤其是一個處處被限制活動範圍的人來說,誘惑力太大了。
傅樾道:“等你的身體好了,我再教你如何?”
聽聞此話,寧清然笑的愈發燦爛了,“好啊,到時候你可莫要嫌棄我。”
寧清然的眼睛狹長,這般笑起來,便是徹底彎成了一個月牙般,偏偏鼻尖還是紅的。
傅樾突然感覺有些手癢,他摩挲了一下指尖,將這慾望剋制下去。
屋子離此地並不算太遠,走不了片刻就到了,方山在椅子上點著頭,直至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才清醒過來,連忙喚道:“公子……”
那話落在一旁的傅樾身上又立即止住了口。
寧清然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一旁還在停留的傅樾,道:“還有什麼事嗎?”
傅樾言簡意亥,“上藥。”
看來這個是逃不掉了,寧清然摸了摸鼻子,“我先去沐浴,你等我一會。”
傅樾目光落在寧清然的衣擺上,很快又轉到他的臉上,“你今日下山了嗎?”
往日裡寧清然下山送藥都是在早日送,隨後再去一旁的城中買一些東西,今日他身體虛的厲害,午時根本出不得門,便晚了些。
“沒有,在半路待了會,明天我再出去買算了。”
他道完便沖旁邊的方山道:“燒些熱水過來。”
方山是寧清然來到雲滄山一年後隨後而來的,一見到寧清然,便怎地都不肯走,凡進入宗門裡修行的人,大多是不允許帶小廝的,寧清然這樣子,不帶小廝,身旁都是一堆滿是天之驕子的修仙者,誰會顧得上他,況且,他半分修為都沒有,不足半月,估計到時候就能看見他的屍首。
因此,寧清然便是這宗中的一個較為傳奇的存在:毫無修為,甚至還帶著一個小廝。
等方山走遠了,傅樾才道:“以後我跟你一同出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