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礪，粗糙的不成樣。
雁卿的臉越看越惡心。
心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殺了他，殺了他們……
傅樾躁鬱地甩袖，快步離開屋子。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念頭，不小心傷了寧清然。
雁卿坐在原地並沒有動，全然不管傅樾的舉動。
雁卿輕輕低垂下眸，掩住眸中的冷意。
很快他便將目光落在寧清然身上，他拿起寧清然的手，撫住自己的臉，遮不住眼中的痴意，“清然……清然……”
從浮生鏡趕到浮生之海時，聽聞那些動靜和訊息，他的心中萬分恐慌，沒成想一到了此地，果真看到傅樾在挑撥離間。
雁卿定定看了片刻，又上前貼近寧清然的心口，聽著寧清然緩慢的心跳聲。
緩慢的，鮮活的心跳聲充斥在耳邊。
當時他十日內並沒有等到寧清然，於是一邊派手下打聽寧清然的訊息，一邊又在禪梵境內等待寧清然。
沒想到這麼一等，便等了十年，可他依舊沒有半分訊息。
他不信寧清然是在哄騙他，更不敢相信寧情然不在這世間，明明他都佔蔔到了，寧清然會活下去。
他寧願寧清然是在躲他。
手下的人打聽到，傅樾千方百計地詢問招魂之法，有老道自告奮勇，卻險些被傅樾刺殺，幸得雲滄山的人攔住。
但自那日起，便有訊息冒出。
寧清然死了。
隨後便有各種雜七雜八的狗屁訊息也冒出來。
傅樾傷心過度神情恍惚，已有瘋癲墜魔之相。
他們都說傅樾這十年來試過各種招魂之法，可皆無一件而成。
雁卿亦用了各種方法，所謂傀儡術招魂術，無論禁術還是什麼術法，所有能用的都用了，可依舊沒有召喚出來什麼魂魄。
就連入夢，都沒見過寧清然。
他當時也是走投無路，找上了傅樾。
直至某一日，‘寧清然’醒了，可那陌生的神情，全然陌生的動作，都告訴他們一件事。
這人不是他們日日夜夜相處的那個寧清然。
這個‘寧清然’滿心滿眼是周時朔，甚至已經到了瘋癲的地步。
山神的內丹能給予人二次生命，卻不是他們所想要的那人。
事到如今，一個詭異而又荒謬的念頭冒然升起。
寧清然並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雁卿從回憶中回神，像是要死死記住這張臉，這具身體。
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他還在恐慌，驚懼這不是寧清然。
可隨著那短暫的接觸，巨大的歡喜幾乎充斥在他的心中。
這就是同他日日夜夜相處的清然。
眼前人的面容跟那具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細細看來，便會感覺很不一樣。
不同於那具身體的柔弱與魅惑，這具身體的面容更為清冷淩厲一些。
寧清然在他的的印象中一直是病殃殃的，而此刻，這具身體沒有任何疾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