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卿質問道:“活下去,我難道不能讓你活下去嗎?”
“你究竟想讓誰活下去?”
雁卿不願念出那名字,怕那名字出來後,他和寧清然之間的那層薄紗便徹底被人揭開。
寧清然道:“這不一樣,雁卿,我不能日日都靠你的血。”
雁卿陡然笑了一聲,他拭幹淨淚水,眸中滿是冷意:“那你倒是說說,你現如今要做什麼?你什麼都不同我說,你所謂的苦衷到底是什麼?”
“你的苦衷就是你明明厭惡我們,卻又不得不捲入我們的身邊,是嗎?”
“不……我不厭惡你們,我的苦衷,我真的無法同你詳說。”
寧清然心中滿是苦澀,怎麼別人穿越不是卷王就是掛逼,而他就是一個倒黴蛋,好歹給他個能成為掛逼的東西……
雁卿見寧清然面上的苦意,以為自己說中了心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的恐慌愈發大。
寧清然道:“雁卿,我發誓,我定不會隨意尋死……我也不厭惡你……”
雁卿的聲音越來越低,面色也越來越平靜,“你的誓言有哪一次是真的?你說你不會拋棄我,轉而就跟著傅樾走,你同我做過的誓言,沒有一個是實現的。”
“事到如今,我也猜不透你的心思,……罷了,也許是我本來就是個賤骨頭,清然,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的心中可有我半分?”
寧清然道:“有的,雁卿……我的心中一直有你。”
他緊緊握住雁卿的手,帶上了幾分祈求的語氣,“你等我幾日,這些事的真相,我都同你說,你相信我,我從未看輕你……”
雁卿的唇角慢慢彎起來,“只要有這句,就好了。”
他像是驟然被這句安慰到,臉上露出甜膩的笑意,整張臉貼在寧清然的脖頸處:“那你最好快些同我說,我也不知我能等多久。”
“你知道的,我向來是一個沒有多少耐心的人。”
寧清然早就熟知且習慣了雁卿的喜怒無常,見此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終於算是過去了,不管此刻安撫了雁卿多少分,至少能讓雁卿慢慢信任自己,這就夠了。
雁卿半闔著眸,“我從前還會幻想,你我成婚的時候,你會是什麼樣子。”
“”寧清然啞然,沒有接話。
雁卿忽地抬起頭,卻道:“你知曉嗎,這並不是你第一次穿嫁衣的樣子。”
寧清然震驚地看著雁卿,半晌才道:“我何時還穿過嫁衣?”
雁卿眨眨眼,手中擺弄著一枚留影珠,珠子裡的畫面一瞬瞬地過去,寧清然都險些看不下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雁卿這家夥給他擺弄出來的東西能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寧清然剛要轉頭,就又被雁卿撐住頭,讓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留影珠的畫面。
寧清然閉著眼,不忍看那些畫面:“你……你保留這些東西做什麼!”
“當時聽姜伯說,你們對婚禮極為重視,凡是有情人皆舉辦婚禮。我以為我們之間有了婚約,你便跑不了了,我怕你不認賬,所以便留下了這一幕。”
鮫人族之間從未進行過婚禮,他們憑藉著獸欲的本能,憑借爭奪獲得伴侶,自從同人族交流久了後,便開始湧入了許多新奇的東西,只是婚禮此事,依舊還是獸類的本能。
雁卿想讓寧清然的身上充滿自己的氣味,這樣,族類便都知曉,這個如同玉琉璃般的人是他的伴侶。
但人間似乎並不這般認為,所以當時的雁卿,聽從姜伯的話,他們二人穿了嫁衣,入了洞房,便算是人間最尋常的的夫妻。
寧清然:“婚禮又不單單是穿嫁衣……”
“你快把珠子裡的東西抹了,萬一別人看到該怎麼辦?”
“我們以後,好好辦一場。”
寧清然剛睜開的眼接觸到珠子裡的畫面時又驟然閉上眼,耐他臉皮有多厚,也不能這般坦然地看珠子裡的畫面。
於是又忍不住繼續催促道:“快關了它,雁卿,求你了。”
雁卿聽此倒是極為隨意地把珠子捏碎,畫面破裂,寧清然的心跳這才慢慢靜下來,只是臉上的紅意依舊褪不下去。
雁卿撐著臉,細細望著寧清然的寸寸面板。
比以往更加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