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劇烈跳動,雷野深呼吸,把緊張與恐懼強壓下去。
“首先,如果我們真的是竊賊的話的話,我們肯定會優先拿走你的儲物袋對不對,”雷野指了指身後的浴缸,旁邊擺著一套素色的衣物,儲物袋就擺在那個位置,他回過身,攤手,“而我們根本就沒有動它,說明我們這一行的目的不是偷竊,而是來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緊張的心情氤氳在雷野的心裡,他彷彿看到骰子搖動,檢定,然後——
大成功!
“所以?”老闆娘稍微收斂了要打架的氣勢,坐回到床邊。
連帶著空氣中一下子出現的寒冷也一同消失了,溫度回升,讓雷野大大鬆了口氣。
“我...我聽到了哭泣聲。”雷野喘息著說。
老闆娘不為所動,也沒有對雷野的發言表示自己的看法,但是雷野在她腦袋上幻視到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繼續胡扯。
“不是你的哭聲,而是它的,”雷野走了幾步,把薇薇波奇攥在手裡的魯特琴拿過來,他輕輕撫摸著琴絃,緩緩踱步,“幾天之前路過這裡的時候,我聽到了鋸刃切割木頭般的聲音,身為一位吟遊詩人,我很快便聽出那是魯特琴的哭聲,它在哀哭,哭訴著自己被不通樂理的人撥弄,這對它而言簡直是一種侵犯,它渴求著被人拯救,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將它帶出來,可是我身上並沒有錢,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當然了,這聽起來確實很像偷竊,但實際上並非偷竊,我只是真的很希望讓這位魯特琴小姐能夠重新一展歌喉。”
“不通樂理...侵犯...”老闆娘看上去大受打擊。
就在這時,薇薇波奇掙扎著從浴盆裡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沫,“什麼幾天之前...你不是昨天才到希爾流...咕嘟...咕嘟嘟嘟...”
雷野伸手又把這個傻逼按了下去。
難得的機會,順手給她搓洗了幾下腦袋。
看著浴盆中的洗澡水迅速變濁,老闆娘有些嫌棄地面露難色,很快她轉移視線不再看那裡,盯著雷野手上的魯特琴。
“你是,吟遊詩人?”
“啊是的是的。”雷野用力點頭。
這個很好自證,雷野調了一下音準,然後隨手撥動。
還就那個反方向的中。
這個世界沒什麼娛樂,所以吟遊詩人們沒有什麼就業壓力,隨便編個小曲兒就能拿出來賣唱賺錢了,而雷野掌握的勁歌金曲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降維打擊,這一點他已經在羅西王國確認過。
所以只是簡單唱了幾句高潮部分,就讓老闆娘的眼睛閃亮亮起來,連緊繃的冷臉都變得柔軟,雷野結束演奏放下魯特琴的時候,她還抬起手來小小地鼓了鼓掌。
“這就是我來到這裡的理由,我聽到了它的哭聲,我決定拯救它,讓它歌唱,”雷野眼神認真,“照它的說法,你還得跟它道歉呢。”
“對...不起。”
(說服成功)(增加的聲望)
雷野鬆了口氣。
談到這裡,明天至少不會被送到地下監獄了。
不過後面會變成什麼樣子,還得看老闆娘願不願意就這樣讓他們離開。
站在原地侷促地等待了一小會兒,雷野聽到老闆娘輕聲開口詢問。
“你會在酒館,演奏嗎?”
“會的吧,”雷野想了想說,“不過演奏的話我可能不會用這個魯特琴,我賣唱時候用的樂器雖然和它很像,但實際上不是一樣的東西,我一般叫它吉他。”
“我會捧場。”
“謝謝你。”
又是短暫的沉默。
“偷東西,是不好的。”老闆娘搖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