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滿臉的“怎麼這麼纏人”。其實心裡是受用的,所以假裝不耐煩問蒲滄:“這樣怎麼親?”
蒲滄:“我也不知道。”
宴明舒:“……”
他小小翻了個白眼,可還是看著螢幕上的蒲滄,指導:“把手機往上舉,照到臉。”
蒲滄把手機舉高,看著螢幕裡的宴明舒把手機舉起來,越靠越近。擂鼓般的心跳裡,他聽到手機聽筒裡傳來細微的一聲“啵”。
宴明舒親了下手機鏡頭,被自己肉麻到,飛快把手機拿遠。就看到螢幕上的蒲滄繃著臉,耳朵漲紅。
明明什麼都做了,現在卻像個小學生,被個根本沒落在臉上的親吻弄得紅了耳根。
宴明舒不知道為什麼也開始不好意思了,把手機放得很低,虛虛看螢幕裡的蒲滄。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只剩下餐廳裡來往客戶的聲音。
直到有人站到宴明舒面前。
宴明舒以為自己擋住路,側身讓開,想說句抱歉。
一抬頭,對上張死人臉。
好心情消失殆盡。
宴明舒把手機翻過去,非常注意自己在蒲滄面前的形象,確定蒲滄看不到,這才挑眉翻白眼,譏諷:“怎麼,桃源幹不下去了,天天在其他餐廳亂逛。”
劉敞比上次見面時瘦了很多,眼下青黑,像個鬼。聽到宴明舒的譏諷,沒像一開始時無條件捧著宴明舒,也沒像得知宴爸爸生病宴明舒被趕出家門時那樣囂張,看上去即將爆發,又生生忍下來,告訴宴明舒:“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宴明舒沒說話,但手機裡聽到這句話的蒲滄調大音量,臉色冷下去。
劉敞問:“是你做的吧?”
莫名其妙。
宴明舒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什麼?”
“那段影片,是你讓他拍攝並發出去的吧?”
劉敞的表情終於還是猙獰起來,“輕輕鬆鬆毀了我,把我經營這麼多年的生意都搶了,你很開心吧?”
宴明舒這兩個月就忙著談情說愛,根本沒工夫管其他人,劉敞的事就更不瞭解了,現在只覺得他奇怪,不屑:“別給自己腦補這麼多故事,你不配。”
又是這句話,又是“你不配”
劉敞面目扭曲:“你才是那個最看不起窮人的人!”
宴明舒突然就想到劉敞說的是什麼事了。
上次他喝醉酒和其他人說,桃源只收割有錢人的韭菜,沒錢的人不配去他們餐廳吃飯,影片被發到網上,反響很大。
他糾正:“你憑什麼判斷其他人是不是窮人?大家只是擁有的東西不一樣。我只是看不起你。”
劉敞不願意接受,自顧自說:“你就是看不起窮人,你自己的餐廳,都不願意做飯給客戶吃,怎麼,你也看不起這些吵鬧沒素質,拖家帶口來吃飯的人嗎?”
宴明舒實在懶得和他說話,邁開步子越過他,厭煩:“你再說我客戶沒素質,我就要對你做些沒素質的事了。”
劉敞對著他的背影怒吼:“你就是覺得他們不配,你自己都在給有錢人當廚子,是不是覺得只有有錢人才配吃你做的飯,才配得到你的好評?”
他的聲音太大,有些客人看過來。
宴明舒再不知道劉敞這是想禍水東引給自己扣上個同樣的帽子,就太蠢了。他厭煩:“我壓根都不會做飯。”
劉敞:“你明明在給蒲滄當廚子!你是覺得只有他才配嘗你的手藝嗎?”
宴明舒冷笑:“我不會做飯,願意給我愛人洗手作羹湯,就讓他一個人吃,有問題嗎?”
劉敞腦海裡只有引導宴明舒發脾氣說出難聽話這一個目標,看宴明舒遲遲不上當,失去所有理智,聽到這句話時都沒反應過來,還在叫囂著堅持:“你比我還要更過分!”
而手機那頭,把宴明舒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蒲滄,像是被平底鍋又敲了下腦袋,大腦完全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