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團子此刻兩條前腿伸得筆直,腦袋僵住,動也不敢動,唯有兩隻眼珠小心翼翼又努力地朝上看著,那模樣看著呆萌又可笑。
它的腦袋頂上,赫然多了個小小的白色身影。
小白團子正笑眯眯地坐在星期八的腦袋上,蹭蹭光滑柔軟的黑毛,又摸摸黃水晶樣透明的彎角,一副對它異常好奇的模樣。
星期八全身僵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嚇走腦袋頂上那個小家夥。
祁歡順著九方彧的目光看過來,見自家精神體那麼不禮貌地坐在星期八的頭頂,正要呵斥他下來,九方彧卻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
祁歡:…………
都爬到頭頂上了,你不介意的嗎?
小白團子看了一圈,又順著星期八的後頸線滑落到它的後背上,睜大淺碧色的眸子盯著星期八背上那兩塊翅膀樣的金紋,它左看右看,最後居然伸手揪了上去。
它一用力,黑團子疼得渾身一顫,‘嚶’地一聲叫出聲來。
“你這個小壞蛋!”祁歡氣得伸手就要去揍小白團子,卻被九方彧握住了手腕。
“它還小,不懂事。”九方彧輕聲道。
哪是小的事情,這下手沒輕沒重的,現在不管以後還得了?糖糖不就是被慣壞的例子?祁歡正要掙脫九方彧的手爭辯,目光落到那幾根緊握在自己手腕的修長手指上,感覺到他掌心溫熱的溫度,腦袋‘嗡’地一下,耳根也立刻熱了起來。
他這邊一緊張,星期八背上的小白團子也倏然不見,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呢?黑團子扭過頭,急得在祁歡肩膀上直轉圈圈。
九方彧也發現了祁歡的不對勁兒,連忙松開手道歉,“對不起,弄疼你了 ?”
“沒。”祁歡不自在地揉著手腕,垂著眼皮不敢看九方彧的眼睛,“該道歉的是我,我的精神體太皮了,把小八弄疼了。”
“那點疼對它不算什麼的,它根本不介意。”九方彧溫和地道。
黑團子也立刻附和似的軟軟地‘嚶’了兩聲。
“它說它不怕疼,讓你不要責備小白。”九方彧替黑團子翻譯轉達。
“你們這樣會慣壞它的。”祁歡無語,如果行為是錯的,就必須得告訴它,糾正它才行,不然豈不是在任性妄為的路上越跑越遠?
他總算知道糖糖那麼弱還那麼霸道是怎麼回事了,百分百是99號基地的那群哨兵和精神體寵溺上天,妥妥的慣出來的。
“等它長大點自然就懂了,再說那點疼對小八也不算什麼,它受得住。”作為哨兵,向導至上是基本原則,九方彧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剛才說‘另外’什麼?”祁歡默默決定以後教育小白團子的時候一定要避開九方彧。
被祁歡提醒,九方彧才想起先前被打斷的話題,“醫療組那邊希望能給你戴個監測器,詳細記錄精神力數值變動狀況,以便進行具體分析。雖然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但是精神力資料也屬於個人隱私的範疇,你沒有監護人,所以我想先問問你自己的意見。”
說完,九方彧又拿出幾張紙,是監測器的相關資料介紹,包括執行原理,各種副作用檢測之類的報告。
看得祁歡眼睛都花了,這種費腦子的東西一旦超過半頁紙,他就覺得腦袋發暈。
“沒事,戴吧。”祁歡覺得既然沒什麼副作用,就不用擔心,資料肯定是越詳盡越好,“以後這種事情就拜託你當我的監護人,幫我做決定。”
九方彧要是想騙他,完全可以在資料上做手腳,這份資料無論真假,都不可能找得出問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相信九方彧的為人,也就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結。
“我?”九方彧眉峰微動,眸色有些詫異。
“我相信你。”祁歡眼角輕揚,用拳頭輕輕錘了下九方彧的胳膊,“上次咱們不就說好了的,我配合實驗室的研究工作,你保護我。監護人的責任不就是保護我嗎?這也算殊途同歸吧?”
“好。”九方彧輕聲應允,神色卻是無比的認真和鄭重。旁邊的黑團子也跟著滿臉嚴肅挺起胸膛,一副承擔了天大責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