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尹傾辭提醒寒時序:“你身上帶著萬物之源,越打,靈氣越活躍,萬物之源的力量就能被激發得更甚。”
萬物之源本就可以滋養地脈,如今二人身處由地脈布成的煉魂陣中,寒時序身上的萬物之源為此陣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反倒鞏固了陣法。
寒時序立馬反應過來,道:“幕後之人是要讓我們主動走進陣裡?”
尹傾辭點頭,道:“他的目的在於萬物之源,我們中計了。”
他將目光落到尹祉身上:“尹祉,是誰教你借用地脈之力,佈下這陷阱的?”
尹祉見尹傾辭終於肯施捨給他眼神,心裡愉悅起來:“這哪裡是陷阱啊兄長,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看吧,兄長,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曾誤會過你、欺辱過你,我將他們煉成傀儡軍讓他們當你的奴隸,為你肝腦塗地,可能解你心頭之恨?”
“我不在乎。”尹傾辭道:“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教你借用地脈之力,佈下這陷阱的?”
“是我。”自尹祉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寒歧臣自霧氣中緩步而出,身側跟隨著數名仙都弟子。他話音剛落。粗壯的藤蔓便自地底攀援而出,纏住了尹傾辭和寒時序的腰。那股力道一纏上兩人的身體,兩人便頭腦嗡鳴眼前發黑,周身靈力瞬間被吸走而渾身無力,交握的手被硬生生拉開。尹傾辭更是被藤蔓高高舉起,懸在空中。
寒時序被藤蔓勒緊了脖子,調動全力反倒被勒得更緊,目眥欲裂地仰望著尹傾辭。
尹祉正站在那根束縛了尹傾辭的藤蔓的旁邊,沖著寒時序笑。然而他還沒得意多久,便有一條藤蔓猛地刺入他的腹部,“噗嗤”一聲,鮮血濺了滿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寒歧臣,道:“你……”
寒歧臣道:“你已經失去了價值。”
藤蔓舞動著,發出破空之聲,將尹祉拖向黑暗裡,不見了蹤跡。
尹傾辭身上的靈力本就稀薄,很快就被藤蔓抽了個幹淨,額上沁出汗水,蒼白的唇顫抖著,他虛弱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視線聚焦又模糊,漸漸地失去了意識。他的生機正逐漸地被藤蔓抽走。
寒時序大吼了一聲,纏繞他的藤蔓被他震得粉碎,這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左側膝蓋重重地磕到地上,汗水流進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踉蹌地站起身,取出那盞凝聚了萬物之源的燈,將燈盞扔向寒歧臣,道:“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
燈盞骨碌碌地滾遠,不待寒歧臣回答,藤蔓便被萬物之源吸引,朝萬物之源聚集而來。
尹傾辭自空中墜落,被寒時序接到了懷裡。寒時序緊緊抱著失而複得的人,握住他的手為他渡靈力,胸口依舊擂鼓一般劇烈跳著,心有餘悸。
藤蔓將萬物之源託舉到寒歧臣面前。
寒歧臣的目光完全被萬物之源吸引,面露喜色,眼中露出貪婪的光。過了許久,他才冷哼一聲,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蒼生謀福祉,養育你也是為了天下蒼生,你為了他,竟甘願做到如此地步……”
寒時序撫過尹傾辭的臉,道:“連一人都保護不了,何以護天下。”
寒歧臣拂袖而去。
尹傾辭剛睜眼,就被寒時序噙住了唇,對方喘著氣,用力地吻著他,稱得上是噬咬,任他如何拍打、推搡,都不放開。“你瘋了吧寒時序!”好不容易分開,尹傾辭張嘴就罵。寒時序摩挲著他紅腫的唇,痴迷地看著他,道:“是瘋了。”
尹傾辭朝他手上咬了一口,寒時序的眼神卻愈發灼熱了。尹傾辭避開他的眼神,望向周遭環境。迷霧早就散去了,滿目瘡痍暴露在日光下,百姓們橫亙在地面上,身上的藤蔓雖已褪去,可他們仍身處煉魂陣當中,承受著三魂七魄被剝離的痛。
……
“什麼?你就這樣把萬物之源給出去了?”尹傾辭聽了寒時序的解釋,瞪大了雙眼。
寒時序淡然道:“萬物之源已經沒有用處了。”
尹傾辭很想踢寒時序一腳,他還有任務在身,還要幫寒時序積累功德,本打算用萬物之源的力量湊齊那100點,好為自己解決發情期的問題,哪知這家夥在他昏迷的時候自作主張把萬物之源給出去了。
恨鐵不成鋼,尹傾辭只能想別的辦法做任務。
餘光看向那些倒地的百姓,他喚出了入紅塵。
寒時序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見他挽了個劍花,墨發飛揚間,血色的劍竟劃向了他的手心。
寒時序的心頭猛跳起來。
尹傾辭如今靈力微弱,劍氣也是虛弱的,像颳起一陣只能吹落花瓣的風。
血液順著劍身滑落劍尖,但聽一聲泠泠劍鳴,血珠揚起,宛若細雨般濺落煉魂陣中。煉魂陣中央光芒乍現,金色的流光逐漸蔓延,將那些被煉魂陣用作祭品的百姓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