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用白茶花樹陣法困住他?他如今已今非昔比,想破陣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情,也不再像當初那樣需要戌十帶他破陣。就當尹傾辭打算破陣而出之時,周遭的所有人皆露出驚愕之色,甚至有人驚撥出聲。
風起。滿園白茶花像是被尹傾辭吸引一般往他身上飄去,蜻蜓點水一般點綴在他的外袍之上,而後簌簌而落。
令眾人震驚的並非此情此景,而是尹傾辭的臉。
那張生著刀疤的臉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一張昳麗至極的面容,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朱紅的唇。
與那具身穿嫁衣的仙主夫人的屍體,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眼下沒有那兩滴屬於爐鼎的硃砂印痣。
周遭人的反應令尹傾辭不由得心中一緊,就在這時,系統音響起來。
【捏臉試用功能已到期,宿主的真容將持續二十息。】
不好,忘了這檔事!
二十息很漫長,又很快。
漫長到尹傾辭感覺周遭盯著他的目光有如實質,火一樣要將他燒出洞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在這二十息之內破了眼前阻隔他的白茶樹陣法!
就在二十息結束的那一刻,他的臉恢複成了那張清秀的面容。那是他做魔尊時的偽裝。
眾司長大驚,原來那位出兵仙門的新任魔尊也是尹傾辭!
寒時序站起來,從背後抱住尹傾辭,溫熱的呼吸傾吐在他耳邊,道:“人界沒有你,冥界也沒有你,所有的空間包括禁地,我都用重光鏡看過了,哪裡都尋不到你。沒有你,成神又有何用?歲月又有何趣?求你……回到我身邊吧。”
“若我不願呢?我們的仙主難不成還要尋死覓活?做給誰看?”尹傾辭的聲音寒冰一樣,“承認吧,你比誰都自私,不過只是想把我鎖在你身邊而已。”
“我……”
“被軟禁在絕塵仙境中的每一日,我都生不如死。”尹傾辭抬頭望向蒼穹,那裡有幾只仙鶴展翅掠過,“寒時序,還我自由吧,你我仙魔殊途,並不合適。”
“你心軟過。”堂堂仙門之主的聲音變得顫抖而沙啞,他蹭著尹傾辭的發頂,道:“你為我祛除心魔時,心軟過兩次。”
尹傾辭抓住寒時序落在他腰間的雙手,一根一根扒開他的手指,道:“你自作多情而已。”
寒時序手中一空,眼前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沒有再邁出下一步。
眾司長看著寒時序,等待著寒時序的指示。
若仙主下令讓他們將尹傾辭綁起來,他們會立刻出動。
可寒時序什麼都沒說。
尹傾辭在白茶樹前徘徊著,目光掃過一圈,心下了然,找準陣眼,拍出一掌。
陣眼的白茶樹受擊燃起熊熊火焰,霎時所有白茶樹都被火焰吞噬,頃刻間化為灰燼。
尹傾辭討厭白茶花,這樣的景緻他在望月閣中看了五年,無時無刻不想將其焚盡,今日終於解了氣。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踏過滿地灰燼,不料寒歧臣帶著眾仙門弟子從天而降,將他困在其中。
寒歧臣甩動拂塵,道:“尹傾辭不能走。”
尹傾辭挑眉道:“怎麼?我毀了寒時序的道心,你便要殺我報仇?”
寒歧臣冷哼道:“只要全修真界都對寒氏血脈飛升成神一事深信不疑,那麼他的道心穩不穩,有何幹系?”
“好一個寒氏血脈。”尹傾辭道:“他的血脈雖屬於寒家,可他的魂魄不是。你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眾司長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
尹傾辭確實從寒時序的心魔中看到寒歧臣引神鏡鏡靈奪舍自己親生兒子的一幕。
他抿抿嘴。
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偏要多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