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寒時序,更是不可能!
殷妄苦笑道:“便當我口誤吧。”
二人很快到達絕塵仙境,遠遠便看見曾經栽滿白茶花樹的林子淪為一片焦土,地上凹陷出一個約有兩丈深的大坑。巨大的重光鏡正佇立其中,上接天穹。曾經湖面一般清澈的鏡面如今像一潭死水。自絕塵仙境三座山上延伸而來三條粗壯的鎖鏈,將重光鏡牢牢捆縛。
而在重光鏡下,有兩道交纏的人影。
落入尹傾辭的眼中,令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寒時序白發散落,白衣染血,手腳皆被鏈條捆綁,裸露出的面板表面遍佈大大小小的傷痕,腹部一道黑洞正汩汩流血。即使已奄奄一息,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具屍體。
那是尹傾辭的屍體。
遠遠瞧上去,那具屍體所穿嫁衣的鮮紅色好似是被寒時序的血染透的一樣。
如今修真界空間混亂、資源匱乏,唯有藉助上古神鏡重光方能探查秘境洞天。傳聞寒氏一族祖先乃重光鏡所幻化出的鏡靈一脈,可執掌重光鏡,而仙門之主則是與重光鏡締結契約者,與重光鏡共存亡。
老仙主可以設下陣法控制重光鏡,那麼即使寒時序已成神,也難以脫離老仙主的掌控。
殷妄道:“老仙主竟動用了控制重光鏡的禁術。”
尹傾辭不以為意。
寒時序懷抱著他屍體的模樣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何況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屍體上殘留的魔神之力,只想著奪回屍體。
若他運氣好,那麼能找到將魔神之力轉移到新身體上的方法;若運氣不好,那麼他只能想辦法還魂。
至於寒時序是死是活,與他何幹?
不過露水情緣各取所需罷了。
尹傾辭並不想破解這個陣法,那太浪費時間,他只想簡單粗暴地毀了這個陣法,比如將那三座山掀翻。這樣一來便會引發重光鏡的震顫以至於反噬寒時序,再趁機將寒時序懷裡的屍體奪回來。
他抬頭,一一看向那三座延伸下鎖鏈的山。
山上還殘留著零星幾棵白茶花樹,遠遠看去,寂寥而蒼涼。
尹傾辭運轉全身靈力彙於掌中,正要抬手毀去西北角最近的山時,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你想毀了陣法?就不怕將老仙主引來?到時候仙門百島都會對你圍追堵截,天羅地網,你逃不出去的。這樣只會更加浪費時間。”
那道聲音很熟悉,是君將夜。
尹傾辭冷哼一聲。
君將夜不愧是他的師弟,很瞭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會率先選擇捷徑之法,瞭解他想法極端。
以至於尹傾辭一時忘記自己正在使用新身體,還以為回到了同門之時。
還是殷妄的話將他拉回現實。
“君司長,這位兄臺可助獬豸司查案。不過他需要拿到仙主夫人身上的力量。”
“魔神之力麼?”君將夜道:“唯有魔神之力方可破煉魂陣,並救出被煉的魂魄,到時候獬豸司也可人贓俱獲,審判尹祉。只不過,需將這陣法破了救出仙主,才可與仙主商榷,借來師兄的力量。”
殷妄道:“巧了,這位兄臺能破仙都的陣法,還未曾被老仙主察覺,修為高深莫測,想必是布陣大師,眼前的陣法對他而言應不在話下。”
尹傾辭默不作聲。
君將夜道:“此陣之所以能成,便是因為布陣者掌握了仙主的心魔,方有機可乘,否則以重光鏡這等神器與仙主的神明之軀,豈會受困?”
殷妄挑眉,道:“哦?那麼仙主殺妻證道之時身上的鎖鏈……”
君將夜點頭,道:“那時仙主護我師兄心切,於無情道心中生出了心魔,才讓老仙主有機會控制他。”
而後看向尹傾辭,道:“此陣有三個陣眼,那便意味著仙主有三障心魔,只要一一破除這些心魔,老仙主設下的陣法便會對仙主無效,此陣自會不攻自破。此陣無需道友使用破陣之法,而是需要道友身上那股能破陣於無形當中的精神力。”
尹傾辭擅長畫符,所學畫符之術是從靈湖教院中的某位長老處所學而來,那位長老所傳之符術中,精神力才是進行符咒繪制的基本,修為反倒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