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楓看過她工作室拍出來的片子,又看過兩個陸識薇給她找的其他團隊作品,第一反應是,“你讓我一同性戀給人做婚慶短片,可真新鮮。”
“同性戀怎麼了,同性戀審美好啊。”
“你這也是刻板印象。”
陸識薇不管她的打岔,繼續說著,“這也不是婚慶短片,你可以把這當成拍愛情電影,短小精悍的那種。”
聽到這,唐逸楓終于樂了,“敢情你是拍不成電影來這兒找代餐了。”
這姐們兒真要懟人嘴可夠損的,陸識薇冷哼一聲,跟唐逸楓互懟習慣了,也不多在意,“你就說來不來吧,出來走走唄,你天天憋在家裡能寫出什麼來?”
她繼續道,“而且還能聽不少故事呢,你就當來積攢素材了。”
唐逸楓一直也沒把她的話當真,聽對方說起這個來,倒是有一點動心了。
以前上班的日子確實枯燥,每天早上兩眼一睜就是去公司,格子間裡待一天,回了家沒幾小時又要閉眼睛,對現實生活的體驗時間無非是來回通勤路上那些。
活成了社會機器上的一顆小螺絲,多少有些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感覺,能有機會聽聽別人的故事,倒也算件有意思的事情。
最後唐逸楓還是應下這事兒,跟陸識薇說她先去邊上旁觀一下,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
兩人分別時,唐逸楓提著那袋子燙手的東西,不知道回去要怎麼跟舒望解釋。
陸識薇又想起什麼,跟她說道,“對了,週末有個什麼斜槓青年的沙龍,我朋友圈還幫人發宣傳來著,你有時間也去坐坐哈。”
唐逸楓時不時會感慨,陸識薇真的是個十分有活力的人。
周玲婚禮上那個言語消沉的陸識薇,也只會存在在那十分鐘裡。唐逸楓知道她一直想拍電影,這些年也試過往影展投短片,錢花了,時間花了,卻沒見著什麼水花。
工作室的人不可能跟陸識薇一起為愛發電喝西北風,她沒有過分富裕的家庭,沒有天降的天使投資人,裝置費用、人員工資陸識薇都得自己考慮,開機後的每分每秒都在燒錢。
她如果不先賺錢,就沒辦法支撐這些投入,沒有投入就不能去搏一個機會。為這一個或許成功、或許再次否定她的機會,要咬著牙一路自己走過去。
苦是苦了點,可唐逸楓從沒見過陸識薇叫苦,她總是風風火火地忙個不停,說現在遭的罪都是還當年讀書時的清閑債。
唐逸楓每每聽了也只是笑,其實她知道的,陸識薇明明可以就像她說得那樣,在北城或者回家鄉找一份穩定收入的工作,可以繼續過得很輕松,只是她心裡有點小執念,撞得不夠疼就還想繼續。
陸識薇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樣想著,腳剛踏進小區門,那邊風風火火的陸識薇立刻就打來了電話。她這頭說答應,陸識薇那頭就把下一個活兒的安排整理好了來跟她敲時間。
唐逸楓拿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開門進屋,把紙袋和快遞盒一起放到玄關鞋櫃上。
“回來了?”
舒望聽到聲音出來迎她,唐逸楓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指書房跟舒望示意,想先去把這通電話打完。
“嗯,薇薇找我聊工作的事。”
舒望點頭,又問她,“快遞拿了麼?”
“在櫃子上。”
唐逸楓說完就進了書房,聽陸識薇繼續唸叨她那愛情小電影的事兒。
舒望先把自己的快遞拆了,才留意到唐逸楓還拿回來一個紙袋,她順手拿出來看了看,剛看了一個就迅速把東西又塞進袋子裡。
她臉色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書房門,又拿出另外幾樣東西看了看,看完把它們完完整整地放回袋子裡。
這兩年她們的頻率確實比剛在一起時少了很多,最近唐逸楓為自己的事情發愁,舒望自己也忙,工作確實讓人失去□□,但怎麼也不算床死的程度吧。
唐逸楓想自己用?還是說她想把這些用到自己身上?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舒望會有一點很微小的不開心,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她又不好意思跟唐逸楓大大方方討論這個。
舒望抱著自己的快遞走回客廳,再次微妙地看了一眼書房門,唐逸楓還在裡面跟陸識薇商量正事,講話聲時不時從未關的門縫裡傳出來。
她本來想放著那紙袋在那,就當作沒看見,可想到週末還有阿姨來打掃衛生,總不能讓外人看見這些吧,不太合適。
在客廳中間站了幾息的功夫,舒望還是轉身回頭,把那袋子東西收進客廳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