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文學從不會給你標準答案的,當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們終於在現實的風雨裡領略了這個世界本來是如何,而身邊又有無數聲音告訴你,你應當該如何,到頭來,其實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選擇如何。”
“我希望文學能成為你們心中永不熄滅的那盞燈,哪怕在最漫長最黑暗的路途中前行,也要堅守自己心中你認為是對的事情。”
“去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
下班時,舒望給舒長亭打去電話。
“喂,怎麼了?”
“我在網上看到你的影片了,是因為最近的事麼?”
“學校裡確實發生了點事兒,你在網上應該都看到了。”
“你是針對這件事說得那些話麼?”
高校教師的演講影片被發上網不是新鮮事,但被捲到這種事件當中,屬實不算是好事。
“我就是當時有感而發,其實也不是針對這個事情,可能學生們聽到了,有了聯想,就傳開了。”
舒望聽到張靜月在一旁唸叨他,“人家都知道明哲保身,就你要出這個風頭。”
舒長亭倒是不甚在意,“我也沒說什麼,比起那些小孩,我這都是小打小鬧了。”
往常父女倆很少通電話,女兒難得關心他,舒長亭挺高興,一開了頭,話就多起來。
“有的學生都在學校裡貼大字報了,到處搞得雞飛狗跳的。”
“還有上次出去玩你見過的那個,唐逸楓,在網上發公眾號文章,輔導員想打電話讓她刪了,都找不到人,連我也找不到她。”
……
舒望結束通話電話後,心下了然,原來是闖了禍躲到她家。
舒望下班回家後,就看到唐逸楓在沙發上睡著了,客廳只留一盞小臺燈亮著,昏沉夜色與幽暗燈光下,她縮在沙發扶手一角,腦袋枕著靠枕。
輕輕關上門,換下外套,舒望走到她身邊蹲下,正想著要不要叫醒她時,唐逸楓先睜開了眼。
“你回來啦……”
她出口的聲音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和朦朧,沒起身,就著這個姿勢盯著舒望看。
舒望伸手摸摸她頭發,又摸摸額頭,“怎麼不到床上睡?”
“本來沒想睡的,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她眯了眯眼睛,很喜歡舒望摸她頭發時的感覺,好輕,好溫柔,好像帶著滿滿的愛意。
“闖禍了?”
唐逸楓愣了一下,舔了下幹燥的嘴唇,“還行,問題不大。”
舒望嘴角輕笑看她,“問題不大你還躲到我這裡?”
“你都知道了?”
“我爸跟我說了一點。”
唐逸楓一時默然,舒望起身坐到沙發上,沒有問她任何問題。
如果她問了,唐逸楓覺得自己一定會跟她說沒事,跟她說不要擔心。
可她什麼都不問。
唐逸楓抱著膝蓋坐到她旁邊,腦袋靠在舒望肩膀,就看著茶幾上的鮮切花,是幾支香檳玫瑰。
“你說林建章會受到懲罰麼?”
舒望斟酌開口,“也許會停職,也許會拘留,如果有明確的證據指向,那他的職業生涯就算是徹底完蛋了。”她停頓一下繼續,“可無論是哪種結果,跟那些人受到的傷害相比,都不過是萬分之一而已。”
加害者損失名利,受害者卻要承受一輩子的痛苦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