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宋雲初手中摩挲著的掛飾突然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雁玄猛地抬起眼，對上謝懷燃的目光，心底滿是驚愕。
雁玄是重生而來，卻不是從原劇情的結尾重生而來的。
確切來講，他是在宋雲初死遁兩年後被他抓回宮殿，二人虐戀的那個時間段穿回來的。
那時候，宋雲初沒有幫他找到根除魔脈的方法，他們也不知琉璃鏡的作用。
在雁玄的認知中，他的魔脈無方可解。
他都已經做好和時不時發作的心魔以及魔氣對抗一輩子的準備了，現在洛白畫卻突然告訴他——
不是這樣的，你不必遭受這些。
雁玄心底忽然漫起奇怪的情緒，就好像……一直以來對仙門和魔族的暗中厭惡都失去了落腳點。
“怎麼？”謝懷燃抱著臂，指尖輕輕在胳膊上點了點，“太感動了，人傻了？”
聞聲，雁玄和宋雲初同時回過神。
“你和師尊是什麼時候知道雁玄身體中有魔脈的？”宋雲初愣愣地問，“師尊……沒有上報給其他掌門嗎？”
“師尊早就知道了，”和洛白畫有關的話題，謝懷燃總會多出幾分耐心，他說，“他那麼好，怎麼會讓你們陷入為難？”
雁玄俯身，幫宋雲初撿起掉落的東西，遞到宋雲初手中時，借機牽住了宋雲初的手。
雁玄的手在隱隱顫抖。
宋雲初下意識回牽住，小聲說：“你別怕。”
“你們做好準備，”謝懷燃看了一眼窗外尚亮的天色，“今夜師尊會用尋得的神器幫你移除魔脈。”
“師尊呢？”雁玄突然問，“我能不能現在去和師尊當面道謝？”
謝懷燃原本想要拒絕，轉瞬又改了主意，從牆邊站直，道：“跟我來。”
雁玄回頭，親了親宋雲初的額頭，給了宋雲初一個安撫的眼神：“別擔心。”
謝懷燃推開偏殿門，邁步離開，雁玄跟在他身後。
走了一段路後，雁玄發現，謝懷燃帶他走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太對。
並不是通向主殿，而是走向了平時不會有人到達的空地。
雁玄正要出聲詢問，走在前方的謝懷燃卻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
一雙漆黑的眼瞳中沒有一絲溫度，滿是警告之意。
雁玄下意識抓住腰間的佩劍，卻看到謝懷燃抬起手，指尖微收。
一抹純煞的魔氣從謝懷燃周身蔓開。
剎那間，鑽心的疼痛和失控感盈滿了雁玄全身，他不受控地松開劍，腳步踉蹌，險些跪到地上。
“你是……你是純魔族？”雁玄嗓音緊澀，不可思議地望向謝懷燃。
“再猜，”謝懷燃唇角揚起了危險的弧度，“不止。”
指尖微動，謝懷燃挑起了雁玄體內的魔氣，冷著眸看了幾秒，道：“你體內的魔氣倒是純正，可惜與寄主的血脈難融，難怪只會讓你發瘋。”
“當然，我不是來給你看資質的，”謝懷燃換了話題，緩步靠近雁玄，壓低聲音，“我知道你不喜歡仙門，更厭惡魔族，這些都無所謂，但若是你敢對師尊懷有背叛的心思，我不會放過你。”
雁玄被威壓壓到呼吸都困難。
謝懷燃沒有為他停留，徑直走過了雁玄：“至於當面道謝，等晚上師尊為你去除魔脈時再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