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屋內一時陷入寂靜。
洛白畫為難到開不了口,不知道怎麼才能讓稚夜不那麼難過。
原本想要傳達的那句“雁陵可能還沒有死,甚至連轉世都沒有”也被他咽進了肚子裡。
也許稚夜是真的不想再聽到有關雁陵的事情了,那他這麼說不就是在往人家心上紮嘛。
忽地,一個沉甸甸的腦袋依靠了過來,帶著熟悉的溫度和氣息。
“師尊在想什麼?”謝懷燃用鼻尖蹭著洛白畫,輕聲問。
洛白畫幾乎被謝懷燃半數擁進懷中,不自覺多了幾分心安。
他悄悄往謝懷燃的方向靠攏過去,小聲碎碎念:“我擔心再說雁陵的事情會刺激到稚夜,他好像真的不想再見到雁陵了,我們也不敢保證雁陵的殘魂確實能彙聚……”
不用洛白畫多說,謝懷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溫熱的指腹摁上洛白畫的唇,輕輕滯留了一瞬。
洛白畫停滯在了原地,閉上嘴。
“師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做口是心非?”謝懷燃靠近洛白畫,輕聲問。
洛白畫雖然看書容易睡著,但在天界也沒少學習,當然知道這個詞。
他點頭。
謝懷燃彎起眉眼:“對,我怎麼忘了,師尊最喜歡口是心非,每次說討厭我還有不要我的時候,都是在……”
洛白畫莫名紅了臉,抬手用很輕的力度打了謝懷燃一下:“別見縫插針地鬧我,你像不像話?”
“像話,”謝懷燃毫無心虛地順著說。
看洛白畫隱隱有壓眉頭的趨勢,謝懷燃笑了一聲,把洛白畫的手整個包裹在掌心中,將話題扯回正軌:“師尊不用為稚夜費心,交給我就好。”
說完,他抬眼看向稚夜,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驟然聽到謝懷燃出聲,稚夜嚇了一小跳,緊張地看向謝懷燃,胳膊還不小心磕到了桌案上。
燭臺差點被他打翻,猛烈晃動了幾下又停下來。
光影搖曳中,謝懷燃的面容顯得格外輪廓分明,濃黑眼睫下的眸子平淡無波,只有在觸及到洛白畫時才會驟如春來。
“尊上,”稚夜一時忘了幫謝懷燃隱藏身份,“您叫我做什麼?”
謝懷燃幹脆利索:“找到雁陵的轉世並且不告訴他你的存在這件事,我們做不到。”
“……”稚夜動了動唇,半晌垂下眼睫,聲音小了幾分,“沒關系,反正他不會記得我……”
“不,”謝懷燃用指尖輕敲了一下桌面,“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死。”
稚夜猛地抬起頭。
“你聽聞他死了,但這只是傳聞,不是嗎?”謝懷燃道,“我和師尊在玄靈山數日,從沒有聽說過你和雁陵的往事,說明玄靈山很早就把這些事情都壓下去了。”
稚夜的手又開始絞衣角:“尊上的意思是?”
謝懷燃不知何時將洛白畫完全圈進了懷中。
洛白畫低著腦袋翻看琉璃鏡,坐的不太直。
於是謝懷燃將下巴搭在了洛白畫頭頂,眼底帶上笑意,語氣隨即溫和不少。
“你當年聽說雁陵因為走火入魔而亡,但這大概只是掌門們為了掩飾事實而搬出的說辭。”
謝懷燃接著說道:“如果真的死透了,琉璃鏡將他的殘魂釋放後,殘魂應該消散,但他的殘魂沒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