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什麼都沒吃的情況下，與其說是吐，更像是幹嘔了個昏天黑地。
蘇時眠整個人都混沌，眼睛發疼，手也發抖，好一會兒才找到洗手池，連水溫都沒調，直接用刺骨的冷水洗了幾把臉。
水打濕額發和臉，讓他像一隻落水後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恍惚間，他感到有人在碰他，用熟悉的方式牽他手，像是要把他擁進懷裡哄。
蘇時眠更惡心了。
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從秦宥風懷中掙脫出來，後退好幾步，啞著聲音說：“……我們分手。”
說完，蘇時眠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從來都沒真正在一起過，怎麼能說分手。
秦宥風還在叫他的名字，靠近試圖抓住他。
對方靠近一步，蘇時眠就向後退一步。
他臉色慘白至極，鼻尖和眼眶都帶著紅，向後的腳步也不穩，耳邊也開始耳鳴。
“別過來，”蘇時眠的聲音很輕，抽泣著，一句一頓地說，“你要是再靠近一點，我會恨你一輩子。”
秦宥風果然不敢再動彈了。
蘇時眠用衣袖抹掉眼淚，拼命眨了好幾下眼，總算能看清眼前的路。
周遭的昏黑讓他呼吸困難。
蘇時眠再也待不下去了，快步走出浴室，拿起外套，胡亂一穿，跑出了酒店房間。
留下秦宥風一個人，定定地站在原地。
一瞬後，房間內的鈴聲再次響起。
秦宥風視線一轉，步伐有些僵硬地走到桌邊，看到了手機上【還錢計劃】群裡的的通話申請。
群裡的人其實不是別人，一個是酒吧調酒師，另一個是老闆ia姐。
他接通群聊通話。
“秦宥風，”下一瞬，酒吧調酒師的聲音傳來，帶著期冀，“你和蘇時眠說清楚了吧？”
“我真擔心你那張嘴，”ia姐似乎在酒吧，身旁有有不甚清晰的音樂聲，“直的要死，也不會哄人，要是還沒來得及說，記得看我給你在群裡發的坦白稿，實在不行，對著念。”
秦宥風安靜了幾秒。
“喂？還活著嗎？”調酒師有些擔心地問，“你不會沒說清楚吧？”
這次，片刻的沉默後，秦宥風低低“嗯”了一聲，聲音險些梗塞。
“我不知道……蘇時眠看到了什麼，”秦宥風緩慢地吸了一口氣，“他好像以為我……和別人有金錢關系，以為我討厭他。”
“你沒和他表白？”調酒師和ia異口同聲。
“沒來得及。”秦宥風的手指收緊，和手機接觸的部分用力到失去血色。
他沒頭沒尾地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像被一塊重石堵塞了喉嚨，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心髒也悶痛。
“我想告訴蘇時眠的，”秦宥風低聲開口，“告訴他我喜歡他，會想辦法賺錢，把一百五十萬連本帶利還給他，然後和他認真談戀愛。”
“你這不是會說嗎？”ia急了，“追上去解釋啊！”
秦宥風回答：“他說如果我再靠近他，他會恨我一輩子。”
電話那頭的兩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