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後,安靜的帳篷內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就別說旁邊還有個平穩的呼吸聲。
張起靈餘光側向旁邊安睡的人,幽暗的光線,帳篷也算處於密閉空間,鼻翼間逐漸被一種清淡的香氣縈繞。
似乎是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氣,淺淡又特別好聞。
桑驀的睫毛細密還長,五官線條流暢不失柔和,這人的長相很有資本,就像這人一直掛在嘴邊說的:神顏。
張起靈用著餘光細致的描繪著他的眉眼,其實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但之前都是在腦海中描繪,不曾有這樣近距離親眼描繪。
那平穩的呼吸聲就好像是一種安心的催眠曲,張起靈在描繪中逐漸有了睏意。
快要睡著時,他就感覺到有熱源滾進了自己懷裡,那人的頭蹭了蹭,一手還不忘橫搭在他的腹部上,似乎是調整好了舒服的睡姿,只能聽聞那清淺的呼吸聲在平緩的進行著。
張起靈嘴角微翹,放在側邊的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那自然垂下的手指,似乎並不滿足於此,他的手逐漸握上那隻手。
而另一隻手也很自覺的攬上桑驀的後背,心裡也好似得到滿足般發出了喟嘆。
隔壁的帳篷內,沒有聽到動靜的黑瞎子心氣順了些,在睡袋中安穩的自我催眠準備睡覺。
...
大早上的,桑驀就被拉拉鏈的聲音驚醒。
他睜開眼看去,張起靈正在拉帳篷拉鏈,“幾點了?你還沒睡著?”
聽著他含含糊糊的聲音,張起靈動作一頓,本來都已經夠輕手輕腳了,怎麼還把人驚醒了?
他回過頭說:“天剛亮,6點多,你繼續睡。”
桑驀便將撐起的頭重新枕回枕頭上,“嗯。”
張起靈出了帳篷,外面火堆已經熄滅了,隔壁帳篷裡面的黑瞎子應該是聽到了動靜,跟著就拉開拉鏈走出來。
兩人視線一對視,黑瞎子想說點什麼,但又怕吵醒桑驀,只能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銜著。
別看昨晚睡得早,其實睡得少還起得早,在野外他們倆怎麼可能真的進入深度睡眠,一直在保持淺睡,稍微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刻醒來。
雖然知道桑驀可能讓邪靈或者養的小鬼守夜,但他們沒資格和理由來坐享其成。
張起靈活動了下身體後就開始晨練,黑瞎子抽完一支煙,從揹包中摸出壓縮餅幹墊墊肚子。
等到大中午,桑驀才晃悠悠的出了帳篷。
他打了個哈欠,“早啊。”
黑瞎子問他,“你今天打算做什麼?要是沒事,你可以繼續睡。”
桑驀揉了揉眼睛,順口就答,“滑雪啊,來了長白山不滑雪,來吃西北風嗎?”
“你該不會打算一直滑雪吧?”黑瞎子有些傻眼,那他和啞巴也該找點樂子做。
但這到處都是雪,好像除了喝西北風外真沒啥能幹的。
而他們大概還要在這裡待上一月,黑瞎子琢磨著等會去外面轉轉,看看能不能打點獵,他和啞巴倒是能一直吃壓縮餅幹,但不能讓桑驀一直看著他們吃壓縮餅幹。
桑驀估計看不下去,那就會像昨晚那樣,拿出不少食材來做飯。
這是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桑驀拿的,要換了以往,厚臉皮的黑瞎子肯定會美滋滋的接受。
可這不是物件不同麼,這是桑驀啊,可不是那些被他薅羊毛的無關痛癢的人。
顯然,不止他想到了這些,張起靈也想到了。
他甚至想著,要是找不到獵物,那就幹脆下山一趟,去村子裡面買點食物。
和桑驀在一起,不能讓桑驀付出,也不能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