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一棵樹上吊死,而是變相的折磨,雖然阿寧也不清楚,這份折磨到底是相互的,還是單方面的。
但桑驀說了,她便相信這是單方面的,是於黑瞎子而言的折磨。
想到這,阿寧開口道:“黑爺,他暫時成了聾啞人。”
盡管接到桑驀電話時,桑驀已經能說話了。
可當過一段時間的聾啞人是真的,她也想看看黑瞎子在聽到這番話後的表情。
黑瞎子臉上的嬉笑一寸寸的凝固直至瓦解,看來啞巴沒有進入西王母宮到底是讓任務評定不高。
又聾又啞,剝奪聽覺時間很長,剝奪聲帶估計只有幾月,不然再次出現的桑驀不可能說話。
一想到這些,黑瞎子心裡是忍不住的疼痛,他嘴唇翕動,到底還是把話問出了口,“你和他分開時,他有沒有昏迷?”
“昏迷期間有沒有渾身抽搐,甚至......”
阿寧眼底微閃,她嘆了一聲,“看來你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
只是有多瞭解呢?這句話在阿寧心裡轉過一道彎,她收回斜著的視線,繼續看向海面,“有,渾身抽搐,吐了血沫。”
“黑爺,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黑瞎子說:“你問。”
阿寧看著海面,迎著海風問道:“為什麼相處幾十年的人還會認不出他呢?”
黑瞎子瞬間感覺如雷轟頂僵硬在原地。
那顆子彈好像也在這時彰顯著它的存在感,太陽穴突突地開始作痛,黑瞎子雙手緊緊捏著護欄杆,青筋凸顯,一眼就能看出用了多大力氣。
但阿寧只是淺顯的瞥了一眼,即便這一眼已經看到被捏得有些變形的欄杆。
這艘船已經有些年頭,欄杆上都能看到不少鐵鏽,還有一些地方都鏽通了小孔,中空的鐵欄杆被捏變形....
看來黑瞎子的心境很難平複了,多半也就得不到回答了。
阿寧沒有久留,她轉身回了艙室,走了幾步阿寧回頭看了眼,只覺此刻黑瞎子的背影被一層難以釋懷的悲愴縈繞。
她想,折磨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
...
三日後,他們的海船追上了臨時停在海面上的那艘海船上。
桑驀正坐在甲板上吃盒飯,邪靈拿著畫板在他面前寫字:主人,阿寧到了,在右邊。
桑驀這才轉過頭看向右方,阿寧揮手,揚著笑喊:“桑驀。”
桑驀面無表情,繼續吃盒飯。
阿寧讓人放下樑梯,她踩著走到這艘海船甲板上,拿起甲板上的畫板就開始寫字:在碼頭遇到黑爺,跟著我一起來了。
桑驀將嘴裡的飯咀嚼完,才說:“那還真是巧了,這都能遇上。”
阿寧繼續寫字:不是巧,應該是收到了你出現在這裡的訊息聞詢趕來。
桑驀點了點下巴,“就這,下面是入口。”
他聽不見聲音,所以也不知道黑瞎子已經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手中的盒飯,是一份糖醋排骨,還有甜椒炒絲瓜,小菜豆腐,菜的分量足夠,但米飯很少。
桑驀繼續說道:“這是囡囡發現的大墓,咱們這次下去瞧瞧,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吧?”
阿寧比了一個ok手勢。
桑驀便繼續吃飯。
阿寧站起身說:“這次他沒失憶。”
一句話,就好像是在故意殺人誅心。
昏迷醒來的桑驀確實沒有失憶,或者說他只是忘記了自己曾經恢複記憶的那一段時間發生的事。
換言之,就是忘記了在西王母宮裡面發生的一切,清醒後的桑驀記憶停留在他進入西王母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