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掃帚離開了魔理沙的控制,偏了方向,一頭扎進不遠處的一堆碎木片裡。藤原妹紅張著一對火羽,飄在魔理沙身後,勾著她的兩條胳膊,將她整個人架了起來,雙腳懸空,就像是大人在阻止小學生打架一樣。
“我要是沒摁住你,你真就打算上去跟她拼命了?”
聽見這句話,魔理沙便回頭瞅了妹紅一眼,有些沒底氣地笑著,說道:
“嘿嘿嘿......大概吧?”
“哎.......”妹紅嘆了一口氣,“你只有一條命,我要是你,我會更加珍惜它的。”
言罷,她收去了那對冒火的翅膀,緩緩地落下,順帶將魔理沙放回到了地板上。在這之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昏迷不醒的慧音身邊,單膝跪下。
“狀況如何?”
妹紅一邊用手指肚探著慧音的脈搏,一邊頭也不抬地詢問一旁的愛麗絲。
“穩定,我這麼說你能理解麼?”愛麗絲道,“總之,短期內看不到生命危險,你可以暫且安心。”
“是嗎?”
妹紅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替慧音蓋嚴了被子——也就是魔理沙的那件外套——而後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我以為你會表現得更激動一些。”
愛麗絲看著她那張略顯凝重的側臉,打趣道。
“我要是再年輕個一千來歲,那我肯定會當場情緒失控,大吵大鬧,衝上去就把那個天邪鬼給手撕了,順便再跟你們打上一架。”妹紅道,“在那之後,我會在後悔和自責之中度過漫長而痛苦的一千年,並且吸取到這血的教訓——衝動是魔鬼。”
“我想,我交過的學費已經夠多了......如果我表現得更加‘激動’就能解決問題,就能讓慧音的傷瞬間痊癒,讓紅月落下,太陽昇起,然後咱們一起開開心心地去喝慶功酒,那我早就已經炸穿這棟樓了。然而,它不能,那我選擇沉默。”
言罷,妹紅邁開步子,向著玻璃牆邊的靈夢走去。她的影子被月光拖得老長,就如同她那漫長的人生一般。
魔理沙便理了理她那一頭凌圌亂的金髮,以及那件不太平整的小背心。接著,她抬頭望向了並排站著的妹紅和靈夢,這倆人就立在那顆壓扁了正邪的大陰陽玉旁邊,背對著玻璃外牆上的大破洞。在來這兒以前,她倆似乎經歷了不少事情,因此衣服都變得很破,身上還沾滿了乾結的血跡。原本這倆人都是“紅白”,現在,她們已經成了“只紅不白”。
“你們這是咋了,剛從一場人肉BBQ裡頭逃出來嗎?”魔理沙瞅著她倆,半開玩笑地問道。
“差不多吧?”倆人異口同聲地道。
“給我否認一下‘人肉’啊,你們......”
“嘎吱!”
一聲讓人牙酸的異響,一時打斷了對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還打算吐更多槽的魔理沙。這聲響的來源,正是靈夢與妹紅身旁的那顆,足有一人之高的陰陽玉。
不管三七二十一,離得最近的靈夢與妹紅在第一時間便從那顆大陰陽玉旁跳開,接著滿眼警惕地探視過去。只見那顆大圓球的表面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兩條墨色細繩,蟒蛇一般死死地捆著,越纏越緊。這繩子不過手指粗細,力氣卻大得驚人。此時,那枚碾壓了正邪的大陰陽玉已經被生生地勒成了橢圓形,隨著那兩根細繩的不斷收緊,它正在被逐漸地壓扁,彷如一枚即將抵達伸展極限的彈力球。那“嘎吱嘎吱”的怪聲,正是它瀕死之時的哀鳴。
再仔細一看,靈夢發現,那壓根就不是什麼“繩”,亦不是“絲”或“線”,甚至都不沾一點邊。那漆黑的線狀物的表面上泛著水波一般的鱗光,其本身的形態亦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乃是連成了長線的液體!
“是墨水!”一旁的妹紅大聲道出了它的正體,“它是由墨水組成的!”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