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落地窗,一條薄薄的紗簾,將世界一分為二。
裡邊是醉生夢死的宴席,外頭是夜幕環繞的角鬥場。
當魔理沙被妖精女僕搖醒,急忙趕到大門口時,戰鬥已經快開始了。紅魔館門廊前的空地上,鋪著一張紅毯,上頭擺著幾套桌椅,算是臨時搭建起來的觀眾席。觀眾們就坐在那兒,身邊有妖精女僕服侍,端茶倒水,遞送點心,相當周到。
靈夢和愛麗絲倆人佔了一張小桌,桌前還餘有一個空位。魔理沙見了,趕忙跑過去坐下,剛一坐穩便問道:
“他倆打到哪兒了?”
“還沒開始呢,不過,也快了。”
靈夢說著,往嘴裡塞了一顆葡萄,接著便端起果盤,遞給魔理沙,道:
“水果。”
“啊,多謝。”
魔理沙端著果盤,嘴裡嚼著酸甜的青葡萄,扭身一看,卻見面前的花圃裡遍地胭脂,乃是盛開的月季花。
深秋十月,正值月季花期。花香隨晚風飄散,吹得魔理沙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一下子就醒了酒。這風,這花,若是再有一輪圓月當頭,便是完美。
只可惜,今夜的月並不完滿,也算是這過於虛幻的戰場之中,唯一的缺憾了。
抬眼望去,納蘭暝與魂魄妖夢就站在不遠處,周圍盡是鮮花簇擁。這二人一左一右,各佔一側,筆直地站著,相隔十步,四目相對,皆不發一言。
首先拔刀的,是魂魄妖夢。
“此乃樓觀劍,斬盡妖魔。”
她從背後的刀鞘裡抽出了那把長刀,口中唸唸有詞。這樓觀劍是一把標準的日本刀,長約四尺有餘,刀柄上印著櫻花的圖案,末端還掛著長長的穗子。在這麼一位纖細的少女手裡,這把長刀顯得有些不協調地大。
妖夢單手握著樓觀劍,又用空閒的那隻手,從腰間的刀鞘裡抽出了另一把短刀。
“此乃白樓劍,斬斷迷惘。”
這把長度不超過半米的直刀,比起“刀”,更像是肋差,不適揮砍,而適突刺。
妖夢左右雙持,擺出了魂魄一流的傳統架勢。她的半靈飄在她身旁,細長的尾巴隨風擺動。
一瞬間,在納蘭暝的眼中,眼前這位少女的模樣與他記憶中的某個倔強的青年重合了。這架勢,這半靈,實在是似曾相識。
“這丫頭,簡直跟年輕時的妖忌一模一樣。”納蘭暝這麼想著,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真是有意思,就好像三百年前的那些人和物,都一件件地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一樣。”
長壽,也有長壽的樂趣啊!
“納蘭閣下,請拔劍。”妖夢握著雙刀,身體保持不動,冷聲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來吧!”
這麼說著,納蘭暝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亮銀的小刀。
此刀一出,全場譁然。觀眾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素質比較差的(比如芙蘭)已經前俯後仰,捧腹大笑了。
就連魂魄妖夢本人,也已經完全懵了,她定在那裡,瞪著對大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問為什麼的話,原因也很簡單:納蘭暝掏出來的那把刀,是一把餐刀。
就是西餐桌上切牛扒的那種,純銀的,刀身刀柄一體,刀刃帶鋸齒,刀的表面擦得鋥亮,從款式上看,估計是直接從紅魔館的宴會廳裡帶出來的。
“喂喂喂,搞什麼鬼啊,納蘭暝這廝。”本居小鈴遠遠地望著那把閃著銀光的餐刀,有些不滿地道,“自己跳出來說要比劍,卻不肯使劍,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是心理戰吧?”同在一桌的藤原妹紅推測道,“故意激怒對手,讓對方失去理智,以此獲得優勢。”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坐在她對面的稗田阿求搖著頭道,“你難道就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
“看出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哈?”妹紅又瞅了那二人一眼,接著十分不解地說道:
“勝負也就是五五開吧?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架勢卻老練得不行,進可突斬,退可閃躲,基本確立了開局的優勢,她那兩把刀也不像是普通的貨色,再加上那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