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還想去他家裡抓他嗎？我們只是律師。”林律反問。
老張臉上多了幾滴汗，不知道為什麼提到謝勤的時候，他格外地緊張。
“我剛接到上邊的電話，發帖人已經找到了，是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住在偏遠山區，他甚至不識字。”
說完後，大家都沉默了。
這只能說明，號是買的，這個號主甚至都不會知道賬戶和密碼，更別說刪帖了。
“不行我來一條條回應，反正裡面的都是假的，我作為當事人來回應的話更有說服力。”周荔決定先站出來，既然現在不能刪帖，那麼阻止謠言的産生也是另一個選擇。
“不行。”林律和老張同時拒絕了這個提議。
“本來這個帖子不會有很多人看到，你貿然回應只會吸引更多人注意力，那麼發帖人的目的就達到了。而且，觀眾根本不會在意內容的真實性，只要足夠勁爆，足夠不道德，那麼大家都會愛看，不然他的標題為什麼特意寫明‘高管知三當三’”
“同意，我們不要掉入自證的陷阱，我說難聽點，在說到籌備孕育下一代的時候，你要怎麼證明？難道說你倆每天在床上只知道蓋被子睡覺，不懂怎麼進行性生活嗎？”
老張這個例子舉得確實難聽又直接，粗暴地打消了周荔想要發聲的念頭。
確實，一旦開始自證，那麼就要開始無窮盡的自證，到最後除了被人看笑話，就什麼都得不到。
“總之我先打給他吧。”周荔扶額，她感覺頭有些痛，現在不知道黎琛白能不能接電話，出了這檔事，對他的影響是最大的。
老張盯著周荔的手機看，他出奇地緊張，連襯衫都濕透了。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接聽。
周荔只能搖頭，老張卻沒有移開盯著的目光，周荔被他看得心裡發毛。
既然電話接不了，訊息應該還能看，周荔簡單地編輯了一段解釋了來龍去脈的話，還把帖子連結發過去，希望黎琛白開完會就能馬上回複，反正他們幾個都打算通宵了。
好幾個人出去抽煙了，只剩下林律在會議室裡，她正在不斷打電話試圖聯絡上發帖人，同時也在和集團公關部那邊溝通。
周荔找了把椅子坐下，本來心裡還沒怎麼緊張的，看他們忙得腳不沾地，她也跟著感到有些焦慮。
她反複看著帖子上的內容，努力想要找到帖子的異常之處。
所有偷拍的照片都在今年，也就是周荔和謝勤分開後的時間段，帖子的重點卻在前半段，主要是去年的事情，這和一般人的直覺不同，如果想要編造一篇足夠讓人信服的文章，就應該論點與論據同時送上，而不是左一塊右一塊，留下那麼多破綻。
這說明，寫這個帖子的人根本就和他們三個不熟，甚至連他們的好友圈都沒進去，更像是完全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編撰的。
一個完全不認識他們的人，為什麼要寫這種東西？
“荔荔，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林律摸著下巴，她同樣也在看帖子上的內容。
“這個帖子的重點並不在你的身上，而是黎總，標題的用詞都是沖著他去的，特意隱去了他的名字卻留著集團的名字，難道發帖人不擔心會吃官司嗎？這可是那個集團啊，一般人都不會想和大集團扯上關系的。”
“同意，而且這種事件，如果把重點放在女方身上能得到更多關注度。”周荔徹底把自己從帖子剝離出來，“一個事業有成的男性有花邊新聞，並沒有什麼爆點，要是把標題的重心改一下，改成人妻出軌高管，為了錢踹掉貧困原配，顯然更能引起同理心，甚至會馬上就成為熱點，到時候女方就會成為被針對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帖子是沖著黎琛白去的。”
說到這裡，周荔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要保護黎琛白，這樣荒謬的中傷不能成為他們的阻礙。
出去抽煙的律師都回來了，帶著煙臭味，周荔和林律都捂著鼻子生怕吸到一點。
“完了。”其中一個律師拿起手機，他神色慌張，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了他，他的手有些發抖：“剛剛有個百萬粉的博主轉發了這個帖子，現在帖子的閱讀量真的成倍增加，還有不少人開始扒你們三個的身份。”
“那更不正常了，一個沒有粉絲的僵屍號，隨便發點什麼竟然會得到百萬粉的博主轉發，去查那個博主是不是收錢了，快點！是哪個公司的？”老張猛地一拍桌子，驚得周荔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看向老張，突然覺得他也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