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荔則是閉著眼睛養神,她手裡拿著補充電解質的飲料,強迫自己喝了一半。
深夜的急診室偶爾會有喝多了來治療的,也有外傷的,他們三個就這麼沉默地坐在一起。
眼看著也快天亮了,就連文詩如也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周荔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頭靠著旁邊的黎琛白,長頭發遮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了瘦削的下巴,她的右手緊緊抓著黎琛白的外套一角,好像生怕他走了。
而黎琛白一隻手護著周荔,另一隻手則是在操作手機,不知道具體在做什麼,不過看起來像是在打字。
文詩如不可控地想起來謝勤,她本就對謝勤沒好感,這會這麼一對比更是覺得謝勤面目可憎。
要不是黎琛白還在這裡,文詩如早就忍不住要罵謝勤了,也就周荔還對謝勤有那麼深的感情。
要是這麼一趟下來周荔還沒對謝勤徹底失望,文詩如都想給周荔兩巴掌讓她清醒了。
在吊針快打完的時候,黎琛白利落地收起手機,呼叫了護士,護士看了一眼周荔,又極快地看了黎琛白,才把針頭拔掉。
“以後要注意飲食習慣,不能吃辛辣等刺激食物,酒也不要喝了。”
“明白,謝謝。”黎琛白點頭,然後溫柔地抱起周荔,幾乎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塞進懷裡。
文詩如剛剛差點就睡著了,見黎琛白一句話不說就走,她幾乎是跳起來的,正想說話又想起來周荔是睡著了,他不說話應該是不想吵醒她。
文詩如還是很有眼力見的,她兜裡還揣著車鑰匙,這會是小跑過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的,本來黎琛白還想去副駕駛把周荔安置好,文詩如則是給了他一個手勢,讓他和周荔一起坐到後面去。
黎琛白心照不宣地點頭,同意了這個提案。
周荔被平放在後排,身上蓋著黎琛白的外套,黎琛白坐在邊上,仔細又輕柔地替她理著淩亂的頭發。
文詩如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他的舉動,這幾個小時她就能夠十分確定自己的猜想,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周荔本人怎麼想。
不過也正如文詩如猜測的那樣,周荔並不是對黎琛白本人有什麼不滿,而是有更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畢竟等車輛真正地駛入道路的時候,文詩如暗暗咬了咬牙,等她有錢了她也要買這樣的車來享受。
回到酒店後,周荔被折騰了一晚上已經沒什麼體力,睡得也很沉不管黎琛白抱著她走了多遠都沒醒來,在安頓好周荔好,文詩如輕輕關上臥室的問。
黎琛白站在套間的外部空間,他拿著外套沒有穿上,因為通宵,眼下有淡淡的烏青。
“她沒有醒。”到了這個時候文詩如才開口說話,“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系。”黎琛白看了下手機的時間,“我還有個早會,先走了。”
文詩如還懷疑自己聽錯了,通宵一天不是回去休息,而是去開會?
“等一下。”文詩如伸手攔了一下,“你對她是認真的嗎?”
“我看得出來怎麼一回事,你不用想著掩飾什麼。”她又馬上解釋了。
黎琛白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捏了捏眉心,似是對這個問題感到不悅。
文詩如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說謊的痕跡,她比誰都要在意周荔,多年的情誼讓她早就把周荔視作自己的姐妹。
在她看來,那些有錢的公子哥總是會對乖巧溫柔的周荔産生興趣,不是對她本人,而是對她表現出來的乖順表示興趣,就像她是一件誰都可以玩弄嬉戲的戰利品。
越是保守純潔的女性,越能激起男性的征服欲。
更何況,這個女性有著長期的伴侶,這樣疊加的因素,只會吸引有著奇怪癖好的男性。
文詩如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不把女性視為人,而是視為物品,等得到後又極快失去了興趣,而那可憐的女性則是成為了他們飯後的談資。
“是。”在思考了良久後,他點頭。
面對他的坦率,文詩如還是有些意外的,她原本以為黎琛白會說點別的什麼來掩飾,然而答案很簡單。
“不過她對我……”黎琛白垂下眼眸,抿著的嘴唇極快地壓住他將要說出來的話語,“算了。”
他很快斂去了自己的情緒,抬眼看向文詩如,再無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脆弱。
文詩如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眼睛睜大了,剛剛提起一口氣想說話,黎琛白卻快步地越過她往門口走去,只餘下一個匆忙的背影。
文詩如識趣地閉了嘴,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有任何幹擾,要是起了反效果,那就麻煩了。
黎琛白走了後,文詩如自己也累得夠嗆,她草草洗了個澡,而後吃了一點東西後也跟著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