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荔背對著走廊,周光看不到她的表情,至少從背面看上去現在的周荔像是普通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黎總。”周光朝他點頭,而後把藏在手心裡的東西快速地交到了黎琛白的手裡。
黎琛白張開手心確認了那是自己要的東西,在林律和老張過來之前,他把東西放進了周荔披著的外套口袋裡。
周光不太理解,但知道自己不該多問,只是站在一旁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林律和老張也趕來了,林律的動作要快一些,在看到黎琛白的時候,她沒忍住多看了他的臉幾次。
好像是在確認什麼。
“荔荔,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林律連忙去檢視周荔的狀況,等聞到周荔身上的酒味時,就連林律都皺起了眉頭。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旁邊放著的酒杯,裡面的冰塊還未完全化掉,很明顯剛剛周荔就是喝了這裡的酒。
如果不是黎琛白一臉坦蕩地站在旁邊,林律都懷疑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了。
“我叫了車,一會我先送兩位女士回去。”老張腦筋轉得快,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趕在林律說話前打斷了她。
“嗯,有勞張律師。”黎琛白看了眼手錶,“年會已接近尾聲,我也該露面了。”
周光知道這是在點自己,他立馬把年會裡發生的事情迅速地給黎琛白彙報了一遍。
老張也不敢多留,讓林律扶著周荔趕緊走了。
在坐車送周荔回去的時候,老張少有地走了神。
他想起了以前大學的時光,那會他還算是年輕氣盛,仗著家裡有點小錢,大學也沒怎麼好好讀,成天不是泡酒吧就是去朋友家裡混日子,連上課的教授叫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那堆混子的其中一員。
留學圈子裡自然有著鄙視鏈,比起社會裡的上層中産,在圈子裡的等級劃分更嚴苛一些。
發達城市的富二代瞧不起落後城市的富二代,富了三代的家庭瞧不起只富了兩代的新貴,有權力的瞧不起後起的暴發戶,擁有數輩人建立起來財富地位的老錢家族盤旋於頂部,俯瞰在自己腳下的凡人。
老張在這個圈子裡只算得上是普通人,雖然知道不對,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去追隨了那些在頂層的人的身影。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黎琛白。
每年都會有自命不凡的新生,那一年也不能免俗,黎琛白的外形讓他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沒有人知道他什麼來頭,沒有人能把他劃分到哪個陣營裡。
那一天老張正在陪著那群人喝酒,說是喝酒,他不過是一個狗腿子,以圖在回國後還能受點小恩小惠,畢竟從這群人的指縫裡漏下的金錢都足夠養活數十萬人。
黎琛白就是這麼闖進來的,他那會穿著一件酒紅色的套頭毛衣,渾身打扮悠閑又優雅,不過一眼就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清晰又簡短地說出來意,手頭上有一份專案書需要投資人,而他有信心能夠讓投資人獲得巨額回報。
沒有人會嫌錢少,就連坐在金字塔尖上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老張坐在旁邊聽完了他的彙報,如果不是他手頭沒錢,他也想投一份。
“聽著就一般吧,好像不怎麼能打動我,要不你表示點誠意呢?”那人如此說道。
說完,他指了指桌子上剛開的價值千萬的酒。
這足夠羞辱人,但社會的規則就是如此,在酒裡加入了博弈與壓迫之後,就算是再美好的酒也無法品出裡面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