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荔接過手機，粗略看了一眼，中年男發的動態都是和家裡人相關的，有妻子精心照料的花園，有參加鋼琴比賽的女兒，有假期一家三口外出旅遊的影片，不管怎麼看都是極其幸福的一家。
要說不羨慕是假的，周荔沒忍住感嘆了下，要是小貓能加入這樣的家庭，應該也會獲得幸福吧。
“看來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了。”黎琛白提醒周荔去看會客室的情況，周荔抬頭便看見剛剛那隻小貓正蹲在中年男的肩頭，中年男一動不動的，他的手正艱難地去夠桌子上的手機，為了維持平衡，他憋出了一身汗，就在夠到手機的那一刻，他鬆了口氣，接著開啟了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就這麼和肩頭上的貓拍起了照片來。
小貓也很配合，甚至用臉蹭了他的臉，一點也不嫌棄中年男臉上的汗珠。
周荔看著這一幕，下意識露出了笑容。
二人回到會客室，黎琛白把早就準備好的領養協議交給中年男簽字，中年男也毫不猶豫地簽下，接著又是一個電話讓等在外面的助理進來。
進來了一個男助理，他手裡提著新買的貓包，看來中年男也早就準備好了。
中年男認真道謝了一頓後，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塞到二人手裡。
“圖個彩頭。”他是這麼說的。
周荔和黎琛白相視一笑，沒有拒絕中年男的好意。
接著他們看著小貓乖巧地進了貓包，然後中年男親自提著貓包走了。
助理跟在他身後，口袋裡的貓零食滿得快要掉出來，兩個人就這麼邁著輕松的腳步走了。
“要是之後的領養人都能這樣就好了。”周荔不禁感嘆道。
“會有的。”黎琛白低頭撫摸等待領養的小貓，他的語氣溫柔，實在讓周荔很難和“大魔王”這個稱號聯絡到一起。
“黎總，有客人來訪。”前臺提醒道。
看來是下一組領養人，周荔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一次來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其中丈夫看上去狀態要疲憊些，白頭發也冒出來了不少。
“黎總，夫人。”在看到二人的那一刻，夫妻倆馬上就畢恭畢敬地打起了招呼。
周荔抓著沙發的把手，差點就要跳起來反駁，但想到人家也是不瞭解內情才會這麼說，她很快就壓下了心裡的不滿，總之先用沉默來應對。
反正黎琛白會解釋的吧？
她轉頭看向黎琛白，卻只看見黎琛白若無其事地讓這兩個人坐下來，好像根本就沒聽見那錯誤的稱呼。
周荔咬了咬牙，暗自決定下次要早些否認。
前臺進來把茶都換了一批，不過這對夫妻似乎對喝茶沒什麼興趣，他們的眼睛迅速地在每一隻貓身上過了一遍，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很快就選中了其中一隻。
“黎總，資料您已經看過了，我們現在可以把貓拿走了嗎？”
“不可以。”黎琛白放下茶杯，和過去不一樣的是，這次他的茶杯底部和茶杯碟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驚得其他人都下意識抖了一下。
“在帶走貓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周荔接話。
“還要問什麼啊？”妻子皺眉，語氣裡帶了幾分不耐。
周荔在喝茶的環節早就迅速過了一遍他們的資料，“你們是新婚夫妻，請問下未來會有生育的計劃嗎？如果有的話，你們打算如何平衡貓和嬰兒的關系？”
“呃…”丈夫轉頭看了眼妻子，兩個人在無聲的交流中不知道得出了怎樣的結論，然後丈夫才回過頭來看周荔。
“我們是打算丁克的，現在都流行丁克嘛。”
“對對，小孩子和貓比起來，我們更喜歡小貓啦。”妻子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你們有做相關的手術嗎？”黎琛白不疾不徐地追問，這個問題屬實有些尖銳，在場的三個人都驚得不敢說話。
“如果意外懷孕了，你們會怎麼處理？”沒等他們回答，黎琛白繼續乘勝追擊。
“這些問題好像都是我們的隱私呢，黎總你這問得…我們都不好意思回答了。”妻子的臉有些白，她緊張地捏著丈夫的衣袖，希望對方能說點什麼。
“抱歉，我剛從s國回來沒多久，語言習慣還沒適應過來。”他這話說得足夠明白了，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話說清楚還是對大家更好。
周荔坐在旁邊，雖然知道這些話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依舊感覺到了幾分壓迫感，就連她都替這對夫妻捏了把汗。
“其實是我不能生育，所以沒關系的。”丈夫似是下定了決心，對著黎琛白說道。
“原來如此。”他只點頭，沒再說下去。
“還有問題，對嗎？”黎琛白說罷再次把主導權交給了周荔。